“根据我方最高领导人指示,请贵政府派人前来欢迎我们。”
“否则的话,我们将不得不对这座城市发起攻击!”
那人洋洋自得,毫不忌惮对方,完全没有把大胤放在心上。
说完便快速掉转马头回到自己的行列之中。
全体柔然使者团成员就此驻足不前,仿佛真在等着对方的君主亲自出来迎接。
南城门上,众人相互对视,气氛沉重。
周克检面色阴郁,注视着城门外。
即便是他,也能察觉到柔然使团此次来访显得极其傲慢,显然不怀好意。
稍有不慎,可能会酿成大祸!
“快,马上派人去通报!”
周克检急忙挥了挥手,不敢有任何拖延。
……
龙涎香混着昨夜的雨腥味在蟠龙柱间萦绕,赵祯指尖敲击龙椅扶手的节奏,与檐角铁马叮当声暗合。
当值的秉笔太监腕间狼毫突然断成两截,墨汁溅在记录\"柔然犯边十三镇\"的宣纸上,晕开了\"朔州\"二字。
\"老臣听闻柔然太子携九斿白纛而来。\"
李牧整理着笏板上缠绕的孔雀翎——这是三日前柔然密使塞进他轿帘的物件,\"《周礼》有云,天子迎诸侯当设九宾...\"
罗昶腰间玉具剑突然撞上殿柱,剑鞘镶嵌的北斗七星石迸出火星:\"礼部尚书的《周礼》里,可写着要天子给豺狼舔靴?\"
他靴底还沾着漠北的黄沙,那是半月前驰援云中关时留下的。
左相周汤袖中滑落的檀木算珠突然散落满地,六十四颗珠子诡异地排成坎卦:\"上月户部拨给边军的粮饷,若省下来足够在汴河两岸设粥棚百日。\"
他俯身拾珠时,后颈露出的红痕像是被某种猛禽抓伤。
赵铮忽然嗅到龙椅方向飘来的血腥气——赵祯拇指正在摩挲玉扳指内侧的凹痕,那是三年前御驾亲征时留下的箭伤。
蟠龙柱上的夜明珠在这时突然黯淡,映出殿角阴影里两个戴着獬豸面具的察子。
\"好个礼仪之邦!\"
楚遂良突然冷笑,手中象牙笏板指向殿外晨雾,\"诸位可听见宣德门外的驼铃声?\"
他腕间缠着的迦楼罗金链突然绷直,\"那三十六匹白骆驼,驮的可是阵亡将士的头颅!\"
李牧的笏板突然裂开细缝,藏在夹层里的羊皮地图露出一角。
赵铮眯眼辨认出图上标注的\"贺兰山金矿\",忽然想起三日前醉仙楼那个被灭口的柔然商人。
\"七皇子殿下。\"
周汤捡起的最后一颗算珠突然变得滚烫,\"您说的待客之道,莫不是要效仿汉高祖白登之围?\"
他掌心的灼痕迅速凝成北斗图案,与罗昶剑鞘的星石产生共鸣。
赵铮靴尖碾碎地砖缝里钻出的尸虫,这来自南诏的噬骨蛊竟出现在朝堂:\"太师可知柔然使团昨日在驿馆做了什么?\"
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狼头刺青,\"他们用我边军俘虏的头骨...当夜壶。\"
“说得虽好,但两位是否已经老迈到忘记了一个事实——那便是柔然使团自行停留在皇城之外,迫使陛下亲迎。”
话至此处,他骤然敛去了笑意,脸色变得严肃。
“不过是一个小使团,竟敢让陛下亲自接待,这是极大的不敬!”
“若我父皇真为此微不足道的使团而出迎,岂不是损害了我们大胤的尊严?”
“那么,二位建议如此行事,到底有何居心?”
冷冷盯着两人,质问道。
竟然想在他面前玩文字游戏,这两位长辈确实是老糊涂了!
顿时,李牧两人的表情变得极为尴尬。
赵铮还要给他们扣帽子不成?
正当二人准备争辩时,旁边的楚遂良已然点头赞许。
“七殿下说得很对,万岁绝不能屈尊迎接那个使团。”
“否则,便正中他们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