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她原来一直管司库,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觉得她挺会做事,就把她……”
“哦,调查过吗?”他低声问,因为此时正值关键时刻,他不得不小心。
“没事,太子爷尽管放心!”
“看她的年龄,应该是个有家庭的女人?”
“是的,相公原是戍边军,后来在一次与匈奴人的冲突中,负伤身亡了。”
“唉……”三郎没有再问下去,因为此时,他想问问她本人。对于军队保障这一块,他觉得朝廷做的并不好,他正在积极的完善,为此,他心有愧疚。
“金玲,过来!”高力士似乎发现了三郎的心思,他一招手,那个女人迈着袅娜的步子走了过来!
高力士随即悄悄地退下了。
“你多大?”
“回太子爷,奴婢二十六岁!”
“哦,为什么没有再嫁?”
“奴婢找不到比前夫更好的男人,所以情愿单着……”她低着头,文雅而宁静。
“抬起头来!”
“奴婢不敢!”
“没事,抬起来!”
那女人慢慢地抬起了头,一张鹅蛋脸,白中透红,吹弹可破,青丝掩映之下是一双明亮的眸子,他用手端起她的脸 ,发现她的眸光中有着淡淡的哀怨。
“看着我!”他命令她。
“奴婢不敢!”
“看着我!”他重复。
“太子爷!”她慢慢抬起眼,一看面前这个风流倜傥的青年和她年龄相仿,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目光炯炯,坚定而威严。
“太子爷恕罪!”她忽然不敢再看下去了,连忙跪在地上。
“你无罪,来,起来!”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搀扶起来。
“你们结婚多久,你相公去前线的?”
“两个月!”
“唉!难为你一个女人了!有孩子吗?”
“没有!”
“你原本是在哪个府里?”
“回太子爷,奴婢十四岁进皇宫,后来到了安乐公主府上做司库,一年前才到的太子府。”她没有说谎。
“哦!安乐公主对你好吗?”
“奴婢的相公就是安乐公主给做的媒!”
“哦,那她的死你痛心吗?”
“当然,而且奴婢还恨过太子爷您!”
“哦!应该的,应该的!”三郎嘴角微微一扬,心里一震。
“我对不起她啊!”他像是自言自语。
“太子爷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只是对不起自己而已!”她语出惊人。
“怎么讲?”
“太子爷违心,该爱不敢爱是最大的伤害!”她低着头,一个字一个字说。
“你说得对!”
“不说这个话题了,你会按摩?”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右耳。
“是的!”
“一个司库怎么学会了这个?”
“奴婢就是不想管司库,才学的这门技艺!”
“嗯,好!来,给我按按肩膀吧!”
“嗳!”她来到他的身后,不禁带来一股清香,她有女人最成熟的美,是美而不艳,美而不妖,但是美而娇嫩。
她的手法娴熟,轻重缓急拿捏的很准,慢慢地,三郎的全身开始松弛下来,有些困意。
“太子爷到榻上吧?”
“嗯……”他爽快地答应了,继而进入了浅睡眠。
隆庆宫里灯火通明,月光西斜,夜也深了,她驱赶完蚊子,点上熏香,看着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他进入了深睡,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烛光下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坐在月光下的窗内,厢房里是有些闷热,不似大殿里凉爽,她摇着扇子,回想刚才的情景,就在三郎托起她的脸时,她感觉今晚一定会失身,可是,他没有那样做,她看出了他是个尊重下人的君子。
“这是一个不同于其他主人的主人!”她在心里想。
此时,她已经脱去了薄如蝉翼的外衣,一个肚兜根本裹不住她的青春……
王毛仲仔细数一数,此地一共聚集了五十七人,他不知道京城里还有没有其他的窝点,但就这里,已经让人瞠目结舌了。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王毛仲通过一段时间的分析,他得出了如下的结论。
第一,在京城制造混乱;
第二,进入皇宫,逼宫;
第三,暗杀皇上和太子。
目前从种种迹象表明,暗杀的可能性最大,这就是三郎为什么独自出宫,来到隆庆宫居住的目的,他感觉对手的目标是他,为了保护家眷和皇上,他干脆出宫,把自己置于死地,一来让对方迷惑,也便于他展开部署决一死战。
三郎的这一招是最明智的!果然,对手一下子把目标对准了集庆坊——集庆宫。
夏夜本来就不安宁,宵禁之后,集庆坊的坊内依然灯火辉煌,酒肆常有醉客,妓院更是欢笑声不断。一个黑影越过了集庆宫的围墙,消失在树叶掩映之下,大同殿前两个侍卫正在说话,今夜的月光不明,有些阴天的架势,浓云自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