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沈清雪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然推自己落水,差点把自己淹死了。
种种恶行,罄竹难书。
别说她现在挨打了,就是现在把她杀了,沈清婉都觉得不解恨。
暮色像是被打翻的墨汁,缓缓在天边晕染开来,丝丝凉意也随着天色渐暗,悄然弥漫在行进的队伍之中。
江韵从包袱里掏出几块饼子,饼子黄澄澄的,质地硬邦邦;
凑近细瞧,粗糙的纹理间带着几分烟火气,也不知是用何种粗粮碾磨制成。
“眼看天就要黑了,大家都吃点吧。还有十几天的路要赶呢。”
江韵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温和,她将饼子一一递到众人手中。
饼子硬得像石头,牙齿咬上去,纹丝不动,只能就着水,一点点将其化开,才能勉强入口。
沈清婉出身名门,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
可如今身处这漫漫旅途,颠沛流离,
她心里清楚,有口吃的已是难得,便也不挑不拣,接过饼子,就着皮囊里的水,慢慢吞咽。
再看沈清雪,捏着饼子,翻来覆去地打量,脸上满是嫌弃,樱桃小嘴一撇,娇声道:
“我才不吃这个,我要吃悦香楼的水晶肴肉、醉仙阁的西湖醋鱼、品翠轩的翡翠白玉汤、如意楼的葱烧海参。”
那语气,好似还置身在宰相府的奢华宴席上,满是骄纵。
大儿媳孙惠兰一听这话,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上前一步,“啪”的一巴掌就拍在沈清雪的脸上,怒道:
“你在这儿报菜名呢?爱吃不吃,不吃给我!”
说着,作势就要去抢沈清雪手里的饼子。
沈清雪被这一巴掌吓得不轻,浑身一颤,双手死死握住饼子,紧紧护在胸口,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小声嘟囔着:
“我吃,我吃,谁说我不吃了。”
说罢,极不情愿地咬了一小口饼子,
饼屑在齿间摩擦,硌得牙龈生疼,
腮帮子也跟着酸麻起来,她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差点没把嘴里的饼子吐出来 。
五儿媳陆沁瑶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见她这副模样,将自己的水囊递给她,
“就着水吃吧,把水含在嘴里,慢慢化开再吃。”
沈清雪接过水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在农家院的时候,就是住柴房,吃不好,睡不好。
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是吃这种东西,还过上了颠沛流离的日子。
她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你们这群贱人,都给我等着吧,千万别让我找到机会,到时我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其实,也不是不能准备一些糕点之类的吃食,这天寒地冻的,食物也不容易放坏。
只是时间太过于匆忙,只能带着家里把备用的干粮。
这就是江韵的忧患意识,她不知道哪天可能就要逃命去。
所以家里经常备着干粮。
这饼子其实是几种粗粮混合做的,
优点是可以长期保存。
缺点显而易见——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