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您这话就错了,云梁是城里人,不需要我们这穷亲戚,我们这辈子也不会踏进他家门一步。”雷子张口就说出这句硬邦邦的话。
饭桌上一下子鸦雀无声。
孟云梁到底是体面人,轻咳两声说:“雷子哥,看你说这话,一家人还说成两家话了。我知道上次你跟四姐去城里看病我没顾上招待你们,你们记恨我了。
可是你想想,官差不自由啊!我拿公家的钱就是把自己卖给公家了,我没一点自由啊。上次正好单位派我出差,我急着走,没法过去只好让二姐陪着你们看病,可是二姐怎么招待你们的我也不知道,等我回来你们早回来了……”
“云梁,我就你这一个弟弟,难听的话我也不说了,说了咱今天这饭没法吃了,也惹咱娘生气,不提不提。”孟四麦拦住振振有词的孟云梁。
孟云梁脸一下子红了,端起酒猛灌一口。
白春花和稀泥,“都是亲兄弟姐妹,谁做的不好了当场说出来,以后改,不能有隔夜仇。这事就过去了,以后你们该怎么处怎么处,都得团结都得相互帮衬,不能让人家看笑话。”
众人都不说话。
白春花只好厚着脸皮问闺女和女婿,“你弟弟的事你们都得预备着,能出多少就出多少,反正自己兄弟不管也不行啊。”
王大平忽然问:“二姐出多少呀?”
白春花被问住了,她探询地看向孟云梁。
孟云梁说:“哦,当然,要拿都得拿,二姐更得拿了。”
王大平说:“那这样吧,二姐拿多少我拿多少。”
孟三妹瞪他一眼,意思是你出什么头啊,看看老四两口子咋说。
雷子脸色如铁地说:“我家没钱。”
孟四麦垂头不语。
孟云梁脸黑了。
白春花权威受到了挑战,脸色也难看了,她看着四女婿问:“雷子,你这话说得可不好听呀,你是姐夫,小舅子有难了你一点不帮说不过去吧。”
雷子说:“大娘,从我和四麦结婚,就一直贴补云梁上学,我们手里没钱四麦实在过不去还跟大姐借,我们够意思吧。
可是,上次我和四麦去城里看病,他可是嫌弃得很呐。他可没顾及一点情分,没一点感恩之心呐。这事你们都可以说过去了,但我这个人死心眼,我过不去。”
“我今天放下话大娘,以后我和四麦只孝敬您老人家,小舅子的事我不参与。”
他的话没一点毛病,白春花也挑不出歪理来了。
孟云梁脸皮不是一般的厚,“那这样吧雷子哥,我借你的行不,将来还你。你不会害怕我一个给公家办事的人吧,我可是月月都有工资的,而且,工资还年年涨。”
雷子干脆利落:“我没钱。”
孟云梁揪着不放,“你怎么没钱,你和四姐都在老大厂里上班,听说工资跟我差不多,怎么会没钱呢?”
王大平插话了,“云梁,人家两口子有钱没钱是人家的事,人家借你钱是人情不借你钱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