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是我们的战友啊。”
“不,他是波兰人,是个背叛者。”
他从小便厌恶波兰人,因为他的祖先,曾在波兰-立陶宛的入侵中失去了领地。
至于罗科索夫斯基,我们那位未来的苏军元帅,此刻也正委屈地嘟囔着——
“该死,我明明是俄罗斯人......”
......
罗科索夫斯基的战俘营生活可谓是异常凄惨。
在东部大攻势中被俘已是足够令人抑郁的事,更糟糕的是,他还被分配到了军官食堂工作。在那儿,他不仅要面对一群俄罗斯军官的百般刁难,还得忍受其中一名贵族上尉对他的霸凌。
那名上尉在罗科索夫斯基看来简直就像个疯子,因为他既非伊斯兰教徒,也非东正教徒,反而狂热信仰某种古老的斯拉夫神只,在他眼中,凡是不符合他所谓标准的人和事物都应当遭受惩罚。
而可怜的罗科索夫斯基仅仅因为身上流淌着波兰人的血液,便成为了这名疯狂上尉肆意欺凌的对象。
当然,从血统上来说,罗科索夫斯基的父亲确实是波兰人。
他的出生地也是华沙。
但他的母亲是俄罗斯人,父亲还是俄罗斯帝国的公职人员,而罗科索夫斯基本人,在俄罗斯度过的岁月也远比在波兰的要长得多。
他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在波兰度过的幼年时光了。
可俄罗斯军官们依旧每天变着法子羞辱他,硬是把他当成波兰人看待,久而久之,就连其他俄罗斯战俘也开始对他敬而远之。
罗科索夫斯基几乎委屈得要疯了。
“好了好了,休息时间结束了。在看守找麻烦之前,赶紧起来干活。”
在这白人战俘遍布的因戈尔施塔特战俘营里,唯一的有色人种,一名华人管理者的催促下,罗科索夫斯基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来。
这些华人因为有他们的同乡汉斯·冯·乔这个靠山,所以深受德国看守的优待,不仅活得舒坦,甚至还爬到了管理战俘的中层职位。而在原本的历史中,他们本该被困死在这座战俘营里,最终化作一抔黄土。
相比之下,罗科索夫斯基的处境......简直还不如战俘营里的一条狗。
“波兰佬!动作快点!你腿瘸了吗?!”
“对、对不起,上尉阁下!”
到了晚餐时间,图哈切夫斯基的折磨时间又到了。
这个家伙,自己是个不用干活的军官,却不知为什么总是一肚子火。
听说他和一个叫戴高乐还是戴戈尔的法国军官时不时就策划越狱,真希望他哪天直接成功逃跑,永远滚出这个鬼地方。
这样的话,自己的日子或许还能好过点。
“喂,罗科索夫斯基!”
劳累了一天,他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就被一个看守叫住了。
什么事?自己应该没做什么惹德国人不高兴的事情吧?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
“最近,波兰军队正在从俄军战俘中招募波兰裔士兵。”
“哈。”
“有兴趣的话,为什么不去试试呢?这可是个摆脱战俘身份,恢复自由的机会。”
“......我是俄罗斯人。”
罗科索夫斯基这样回答道,但与以往不同,他的语气中少了几分坚定,多了几分动摇。
毕竟,每天都被人骂作“波兰佬”,他自己都快要被洗脑了,连自己到底是谁都要开始怀疑了。
“拜托,俄罗斯帝国这艘船已经沉了。就算你回去,又有谁会欢迎你?还不是和在这里一样,被人当作波兰人看待,受尽歧视?”
“这......”
“况且,他们现在缺少军官和士官,去的话待遇会很不错。虽然这不是个简单的决定,但比起回到那个即将化为废墟的俄罗斯,不如在一个全新的祖国重新开始,得到真正的认可,不是更好吗?”
或许是出于同情,看守语重心长地劝着他,希望他能为自己找条出路。
罗科索夫斯基低下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
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就连在这战俘营里,他哪怕声嘶力竭地喊着自己是俄罗斯人,依旧被当成波兰人对待。出去之后,情况只会更糟。
既然如此,干脆......真的成为波兰人或许还更轻松一些。
至少,在波兰,没有人会再骂他“波兰佬”了。
......
随着圣诞节带来的短暂和平结束,1914年的朝阳重新升起。
战线上,枪声与炮火再次响彻天地;与此同时,在英国,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阿斯奎斯首相宣布辞职,大卫·劳合·乔治通过与保守党的联合执政,成功登上战时首相之位。
“呼,刚当上总理,事情就已经堆积如山了。”
成为唐宁街10号的新主人后,劳合·乔治望着堆满桌面的公文,叹了口气,露出一丝苦笑。
他必须尽快推动新的军需法案,以整顿导致弹药危机的军工体系;同时,那场只知堆积尸骸的加里波利战役,也需要尽快收尾。
此刻的他,即便有十个身体,也不够应付的。
所幸,那位引发英国史上最惨痛失策的麻烦人物——丘吉尔,此刻已经被他安排到了兰开斯特公爵领副大法官的虚职上,唐宁街总算清净了些许,这算是个难得的安慰。
“格雷大臣,与德国和奥匈帝国的会谈地点确定了吗?”
“目前,各方意见趋向于布拉格。”
与原本的历史不同,这一次,爱德华·格雷选择抛弃阿斯奎斯,转而支持劳合·乔治,因此得以继续担任外交大臣。听到他的回复,劳合·乔治微微颔首。
战争已经进入后半程,关于战后安排的谈判已是势在必行。
其实,相关讨论早已酝酿多时,只是因英国政局动荡一再拖延,直到新年才正式提上日程。
“这场会谈,我们英国恐怕难以占据主导地位。”
毕竟,如今的英国,已然欠了德国不少债务。
“即便如此,我们也得尽力争取。而且,还有不少事务需要听取德国的意见。”
听了格雷的回应,劳合·乔治将目光移向地图。
他的双眼,正紧盯着巴勒斯坦与阿拉伯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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