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郭道宜望着敌军潮水一般涌来,骇然失色,“我竟反中奸计?”
赵元谦亦惊愕万分:“这鄯城县令,竟如此狡诈?”
两人正惊魂未定,忽见北街方向,一支精兵排开阵势,披坚执锐而来,为首一人身穿赤甲,龙骧虎步,丰神俊朗。
左右两侧,各有大将伫立,威风凛凛,如众星捧月。
赵元谦瞳孔一缩:“高楷?”
自从先前大败,他日夜悔恨,不知多少次幻想擒杀高楷,一泄心头之恨。
这张面容,镌刻在脑海中,即便化为尘埃,他也不会认错。
郭道宜神色一震:“竟是高楷?”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不明白,正是眼前之人识破他的妙计,反将一军。
高楷淡然一笑:“放箭!”
“是!”四方房屋之中,千余弓箭手蓄势待发,当即弯弓搭箭,如雨而下。
“速退!”赵元谦怒吼一声,慌忙率领麾下精兵撤去。
郭道宜如梦初醒,急忙尾随其后,奔向西门。
高楷朗声笑道:“敬德、须虎,此刻不追,更待何时?”
“遵令!”夏侯敬德、韩须虎大笑一声,各自率领三千步兵,杀向两人。
赵元谦回望一眼,见夏侯敬德径直追击而来,手中长槊一个起落,便有一人倒下,不由骇得魂不附体:“竟是这煞星,我可不能死在他手下。”
他眼珠一转,当即领着千余精兵,窜入郭道宜亲卒之中,来了个祸水东引。
郭道宜暗骂一声,狠狠道:“你既如此不仁,休怪我无义。”
他一声令下,反而领着亲卒与赵元谦厮杀起来。
赵元谦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由怒喝出声:“郭道宜,你竟敢屠杀袍泽,想谋反不成?”
郭道宜呵呵冷笑:“不仁不义之徒,有何颜面活在世间?”
“我正要替陛下,杀了你这恩将仇报之辈。”
夏侯敬德见此,嗤笑一声:“如此危急之时,不思齐心协力,竟然自相残杀,何其可笑!”
这大好机会,他怎能错过,当即倒提长槊,拔足狂奔,杀入败军之中。
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无一合之敌。
西凉残军见此,骇得魂飞魄散,慌忙四散奔逃。
“拿命来!”夏侯敬德怒喝一声,挥动长槊,直取郭道宜项上人头。
赵元谦见状,心中窃喜,连忙趁此机会,舍下郭道宜,掉头狂奔。
然而,还未跑出十步,一股劲风陡然撞来,裹挟森冷锋芒,令他寒毛直竖。
“不好!”心中警铃大作,他双目一瞪,正欲侧身避开,可惜,身后之人更快一步。
手起槊落之间,将他拦腰劈成两段。
五脏六腑横流,噬骨的剧痛让他惨叫连连,哀嚎良久,方才断气。
夏侯敬德冷哼一声,跨过尸首,提槊直取郭道宜。
却不想,这郭道宜急智颇多,竟趁这一瞬之间,领着百余残军,逃出城外。
夏侯敬德追之不及,只得悻悻而归。
高楷淡笑道:“不必气馁。”
“郭道宜虽然逃走,敌军主将赵元谦却已死,军心必然涣散。”
“我等正可领兵追击,将城外一万多凉军剿灭。”
“是!”众人轰然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