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明争暗斗,若非顾忌攻城不利,早已互相攻讦。
……
且说高楷率领两万兵马,及数百车粮草,缓缓起行。
至鄯城地界,为免敌将派人来袭,他亲自殿后,以保粮草不失。
却没想到,一路顺风顺水,并无半分敌军踪影,就这般,踏过一片坦途,于南门悄然入城。
韩须虎颇为疑惑:“主上,这赵元谦何故如此托大,竟无半分阻拦,任由我等长驱直入?”
夏侯敬德冷哼一声:“赵元谦倚仗名门大家,自视甚高,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
“在凉州时,他便与李正则针锋相对。自以为用兵如神,不弱于人,却屈居下位,怎能不心生嫉恨。”
“此番定是其等蛇鼠一窝,内斗正酣,无暇顾及我等。”
高楷笑了笑,问道:“赵元谦此次领兵,由何人为谋主?”
唐检回言:“司勋郎中郭道宜,此人似与李正则有旧,与赵元谦不和。”
邓骁颔首道:“郭道宜耕读传家,本在偏僻之地困守,虽薄有才名,却无人赏识。”
“李正则听闻此人,招入麾下参赞军事,又向张雍举荐,擢升为司勋郎中。”
“而赵元谦与李正则颇有龃龉,针锋相对。如今,郭道宜为监军,怎能不内讧?”
杨烨倏然一笑:“天助主上,敌将不和,正可各个击破。”
高楷颔首道:“用兵之道,以攻心为上。”
“若在顺境,其等尚可勉力扶持,一旦遭遇逆境,必然分崩离析,各行其是。”
杨烨赞道:“主上洞若观火。”
“却不知如何挫败敌锋?”
高楷思忖片刻,唤来鄯城县令,询问道:“这三日间,城外敌营可有异动?”
县令思忖片刻,回言道:“凉军日夜垒土,填充壕沟,又架设云梯,以作窥望。”
高楷微微蹙眉,此为攻城之要,并无异常之处。
“除此之外,那赵元谦、郭道宜二人有何举动?”
县令沉吟良久,蓦然提起一事:“这三日间,那郭道宜曾领数十亲兵,绕城而走,从早至晚,时刻不停,不知观望何事。”
“又有敌军士卒,堵塞四方城门深池,垒起土袋,堆积柴草,以作梯凳之用。”
高楷眸光一闪:“敌军于城郭四角垒土,可有先后之分?”
“有!”县令不假思索道,“初时,只以东南角为先,其后,四方城门皆照此施为,不知意欲何为。”
高楷神色一凛:“去城郭四角一观。”
“是!”
众人随他绕着四角一一观察,半个时辰之后,方才回返城楼。
杨烨拱手笑道:“主上无忧,我已知晓郭道宜意欲何为。”
高楷面露笑意:“你可一一说来。”
“是!”杨烨侃侃而谈,“郭道宜绕城而走三日,又设云梯窥探,分明已然察觉城郭情形。”
“鄯城为王威废置,年久失修,东南角尤其严重,砖土色泽各异,鹿角毁坏,堪为一大破绽。”
“他欲从此处攻城,却派人前去西门角垒土、堆积柴草,必是掩人耳目,以作佯攻。”
“此为声东击西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