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楷郑重道:“此话有理。”
“传令廓、河、洮诸州刺史,小心行事,谨守城池,严防吐谷浑进犯。”
“另派一万士卒,奔赴达化,听从长孙调度,以防吐谷浑与西凉夹攻鄯廓二州。”
“遵令!”杨烨躬身听命。
待调兵遣将完毕,高楷朗声道:“此番出兵,便由窦公你镇守金城,处置政事,筹备粮草辎重、安定民心。”
“是!”窦仪肃然应下。
三日之后,高楷誓师完毕,拜别张氏,当即下令大军起行。
其后,数百辆车马,运送两万石粮草,紧紧跟随。
……
却说鄯州,鄯城之外,赵元谦率领大军,于北门外五里处,安营扎寨,设置拒马枪,连绵数里。
中军大帐内,他高坐上首,沉声问道:“郭郎中,湟水城才是鄯州州治,为何不直取湟水,反而绕道至鄯城?”
下首一人宽袍大袖,面貌儒雅,闻言笑道:“赵将军有所不知,湟水城虽为州治,却偏于东南。只因王威一己私欲,方才居于首位。”
“这鄯城却位于鄯州正中,一旦拿下,向南可取廓州,向东可由湟水,直趋兰州,进退自如。”
这人正是司勋郎中郭道宜,为军中监军。
赵元谦面色淡淡:“郭郎中慧眼如炬。”
“只是,鄯城虽居正中,却并非小城,恐怕易守难攻。”
“不知郭郎中有何妙计攻城?”
郭道宜胸有成竹:“将军稍安毋躁,待我去城下一观,必能寻得破绽,一举拿下此城。”
赵元谦浅笑一声:“那便有劳郭郎中了。”
郭道宜略微拱手,话不多说,当即出了营帐。
赵元谦望着他的背影,面上掠过一丝阴霾。
左侧一亲卫愤恨道:“将军才是主帅,这郭道宜不过一个郎中,竟敢蹬鼻子上脸,不把将军放在眼中,实在太过无礼!”
右侧亲卫点头附和:“此人出身微贱,不过一泥腿子,若非陛下看重,怎能官居郎中。”
“如今一朝得势,忝居监军之位,竟敢这般狂妄,着实可恨!”
赵元谦低喝一声:“慎言!”
亲卫连忙闭嘴,不敢多说。
赵元谦攥了攥手掌,正如这二人所言,他心中对陛下此次任命,颇为不满。
毕竟,这郭道宜名为监军,实则掣肘于他,让他不得自行发号施令。
如此一来,岂不憋屈?
无奈,此前他领军征伐高楷,却损兵折将,大败而归,若非梁尚书求情,已然削职为民。
如今,他被降为云麾将军,又失了陛下圣心,即便领兵出战,仍然派人监视,让他如鲠在喉。
“哼!我倒要看看,这郭道宜有几分本领。”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若他无谋,我可不会宽纵。”
赵元谦心思翻滚,面色阴晴不定。
这一切,郭道宜懵然不知,他出了营寨,带着数十个亲兵,径直奔至鄯城之下。
他于护城河外,策马绕城远观三日之久,却一言不发,似无计可施。
待他回返,赵元谦按耐不住,直言道:“郭郎中若无良策,但请直说,我可下令围攻,不致徒耗光阴。”
他心中冷哼,这郭道宜太过托大,仗着陛下恩宠,便颐指气使,着实可恨!
正要找个由头,让他颜面尽失,顺势拔去这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