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和沈榆对上视线,谢宴州说:“我做的梦,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沈榆莫名觉得有些紧张,他靠近了些,坐在谢宴州腿上,感受到他们的体温在彼此感染,才问,“好的还是坏的?”
好的还是坏的?
谢宴州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却很难回答。
因为梦里发生的一切刻骨铭心,让人身临其境,所有情绪复杂地糅合,实在难以给出确切的评价。
谢宴州说:“很难界定。”
脑中,沈榆的笑脸和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交叉闪过。
谢宴州心口抽痛,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理智一些分析:“比例上来说,甜蜜的比较多。”
听到都是甜蜜的内容,沈榆心情好了点,也更好奇了:“比如呢?嗯……什么故事背景?哪个年代?”
“现代。”谢宴州垂眼,喉结轻滚,声音莫名滞涩,“我们比现在要年长一些。”
沈榆眨了眨眼睛:“真的?难道是我们婚——我是说,以后的二人世界?都有什么剧情啊?”
怀中人亮晶晶的眼睛与梦中苍白无神的模样相去甚远,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谢宴州抬手,指节顺着沈榆的脸轻轻抚摸,心中低叹。
青年相信科学。
到了这一刻,却也担心会有所谓“祸从口出”。
思考片刻,谢宴州将心口苦涩压抑下去,亲了亲他的脸:“比如说,昨天我梦见某位小少爷,在落地窗前**给我看。”
“粉色丝带。”谢宴州微微拉开距离,眸中蕴着炽热,指腹从肩头顺着往下滑,语调懒懒拖长,“从这里,到这里……再从这里,”他轻轻点了一下对方纤细有力的腰肢,“穿到后面去——”
再然后,丝带往下……
谢宴州视线顺着腰线蔓延,盯着看了两秒,忽然笑了声:“这么精神,我还什么都没做。”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沈榆猛地拉下衣摆,脸已经红透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一天到晚做这种梦!!!”
粉顺着漂亮的颈线蔓延至脸颊耳廓,他差点被这温度烫得说不出话来。
沈榆恼羞成怒,一掌呼在谢宴州肩上把人往沙发上按,咬牙切齿:“你——你不会把这种事情都跟心理医生说了吧!谢宴州!你敢!”
谢宴州被他晃得直笑,心情澄澈许多。
“没有,怎么敢。”谢宴州说,“只说了一点不好的。”
谢宴州的戒备心很强,极少对外人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就连去看赵医师,也因为那间诊所有薛远庭堂哥的投资,才会投以几分信任。
在面对专业医师时,谢宴州也有所保留,没有具体叙述内容,只简单叙述自己的状态,梦的内容,只零星带过。
“这还差不多。”沈榆轻轻哼了一声,凑近了点,问,“那不好的是什么?”
眸中的光在听到这句话后黯淡几分。
“宝宝,别问。”谢宴州闭眼,盖住眼底情绪,“很可怕。”
他周身萦绕着沈榆没见过的气息。
仿佛一碰就碎。
指节紧了紧,沈榆意识到自己触碰到谢宴州不想坦白的部分。
沈榆想了想,还是不打算继续追问。
他坐起身,刚想说些什么,换个话题逗谢宴州开心,对方却再度开口。
声线低沉苦涩,仿佛被触碰到血肉淋漓的伤口。
“有几次,我梦见……你出了意外。”谢宴州说。
心跳猛地暂停,又疯狂加速跳动。
沈榆呼吸紧促,轻声问:“什么意外?”
谢宴州缓缓睁开眼,定定看着沈榆。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沈榆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谢宴州终于吐出两个字:
“……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