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目混乱中,谢彦明清清楚楚地看见——
不远处,谢宴州朝自己挑眉,挑衅地做了个口型。
谢彦明怒火中烧,气得双目发红,恨不得立刻冲过去跟谢宴州扭打在一起。
可劫后余生的恐惧让他双腿发软,没有多余的力气打斗。
后来,谢彦明也没法找谢宴州算账,因为说到底车是他动了手脚,要是闹到老爷子面前,他反而成了没底气的那个。
但这不是事件的结束。
过了几天,谢彦明觉得不对去查,才发现那车的刹车其实没问题。
所以那天撞车,根本就是谢宴州故意的!
时隔两年,这事再次被提起。
命悬一线的惶恐感和耳鸣声再度袭来,谢彦明原本压在喉咙里的话狠狠顿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谢宴州扬长而去。
包间陷入一片死寂。
谢彦明盯着紧闭的门看了半晌,突然猛地踹翻茶几,气急败坏地狠骂了句:“草他大爷的!”
茶水饮料翻了满地,几个女孩吓得尖叫了声,被店长狠狠瞪了一眼。
谢彦明脸色阴沉:“叫什么叫!都他妈——”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手机忽然剧烈震动起来。
谢彦明低骂了句,拿起手机一看,脸色更难看。
来电人是谢老爷子。
接起电话,谢彦明压着火,语气夹出一片恭敬温顺:“爷爷?我在外面视察呢……怎么了?”
谢老爷子也没探究他到底是不是在公司,只是语气淡淡地说,蒙市有个项目在进行,让谢彦明去看看。
谢彦明心里咯噔一下,问:“大概多久呢?”
老爷子说:“快的话一个月,慢一点两三个月。”
谢彦明闻言,差点没炸了。
那么屁大点的项目也用得着让他视察?!
还是那么远的地方!
这分明就是把他流放了!
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攥紧,骨节发出细微声响。
谢彦明在心里把谢宴州十八辈祖宗都给问候了一遍,顾不上那祖宗也是自己的祖宗。
谢老爷子说完,又叮嘱了他几句在那边的注意事项。
但谢彦明已经无心听这些,敷衍应着。
谢老爷子顿了顿,竟然叹了口气,语气难得温和:“彦明,我向来不过问你们私生活,但你拍那种照片,对人家女孩也不太好。”
说完,挂了电话。
谢彦明直接摔了手机。
他妈的,到底那个贱人跟他睡的时候拍了照!
*
谢宴州出包间后没立刻离开,而是慢悠悠顺着楼梯到了下一层。
转弯时,蹲在一旁等着的女人小心翼翼喊了他一声:“谢少。”
谢宴州垂眼,跟柳淑怡对上视线。
柳淑怡手里攥着一张卡,喊了声就不敢再说话,欲言又止。
“没供出来你。”谢宴州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轻划,语气淡漠,“回去吧。”
听他这么说,柳淑怡才松了口气。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匆匆离去。
谢宴州脚步转了个弯,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清洗双手。
水池的镜子倒映着他的脸。
眉眼没什么情绪,唇角勾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冷嘲。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有人捂住他的眼睛,怪声怪调问:“猜猜我是谁?”
谢宴州微愣。
被捂住的眉目在那瞬间变得柔和。
他勾着唇,语气有些为难:“好难猜啊,是谁呢?”
“你再猜猜?”那道声音好像在偷笑了。
“给点提示?”谢宴州微微歪了一下头。
“比如说?”对方很配合。
谢宴州虚虚握住他的手腕,指腹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滑,声线压低。
“比如说,让我尝尝你的嘴唇?”
“我感觉一下,是不是和我家宝宝一样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