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袖子用细布带挂在肩膀上。
衣服下摆有一半塞在裤腰里还没舅出来。
白色裤腿上满是碳灰。
脸上灰一道白一道,手上还有未洗净的油污。
重要的是一下船,余青和直奔求教沈清棠而来,对季宴时这个顶头上司视而不见。
用大乾待人接物的标准来说,余青和简直不成体统
季宴时没怪他。
其余人也都视而不见。
可见余青和这样是常态。
他没有谄媚,不摆排场,只在乎还没有完全研究明白的蒸汽发动机。
沈清棠也敬重他。
余青和闻言有点失落,也有点不知所措。
沈清棠怕自己话说重了,转移话题,“上次多谢余船主帮忙。不知余船主可见过我爹娘哥哥?”
余青和摇头,“抱歉!我没见到。是其他人帮忙来海边取的东西。听他们说你父母不能离开北川,才不能到海边。他们还托我带了信和银子给你。”
沈清棠不好意思的轻拍额头,“瞧我这记性!”
他们一家流放犯,不能离开北川。
“信和银子,我都收到了,谢谢你。”
信上其实也没什么实质内容,全是好。
沈清棠生怕家里人报喜不报忧。
一晃出来两个多月了。
不提还好,一提归心似箭,恨不能扔下这里的一切,坐船北上。
想归想,做人要有始有终。
沈清棠想等黄玉的事告一段落就走。
还得看果果和季宴时的恢复情况。
族老肯跟着来宁城,不一定会跟着去北川。
说不得得等季宴时好了才能走。
余青和大概也从之前的亢奋状态中找回了自己。
寒暄两句,越过沈清棠到前头招呼季宴时。
其实也没什么好招呼的。
他们来时从北川带来的东西大都还在。
季姓护卫们又从宁城采买了一些过来。
至于宴会所用,只等明日乔盛运过来。
舟车劳顿最是累人。
沈清棠沾枕即睡。
季宴时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她的睡穴。
指尖从沈清棠脸上划过,苍白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温柔。
就连身体上的痛处似乎都轻了几分。
幸好,那晚是她。
他缓了会儿,坐起身下床开门。
等在门外的季十七手里捧着木头积木和那本沈清棠口中的英汉字典。
“王爷,我已经查实,孙武查到了很多林家和晟王勾结的罪证,都暗暗记录下来。本想寻机会送出,结果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命丧黄泉。
他死前怀疑有内奸,怕连累跟乔盛和赵溪,就没跟他们联系。”
季宴时接过英汉字典翻了翻,“证据呢?”
季十七拱手,“回王爷,属下找过孙武上峰,要到了破译方法。只是……积木机关还在,里头已经空了。上峰说积木少了一枚。
另外,我试探过秦小将军,他说曾经拍碎一枚积木,里面有一个小蜡丸,里头还有一张纸条。
纸上写着的符号和夫人日常记账的符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