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以为今天能碰上陈之倦,谁知陈之倦昨天夜班,今天休班去了。
更重要的是,这周的实习带教老师换人了,他也不能跟着陈之倦上夜班。
徐时鹿憋了一肚子气。
门口有人进来时,他听见了脚步声也没搭理。
直到一个小护士疑惑出声:“陈医生,你怎么来了?不是下夜班吗?”
徐时鹿立马抬头看过去。
陈之倦来得匆忙,身上随便套了一件白色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内搭,领口比较低,露出了深陷的锁骨,肌肤冷白。
他平时在医院里常穿白大褂,节目组录制的镜头里全是白大褂,此时一身私服,气质会比穿白大褂时要显得更加冷淡疏离一点,引得摄像师频频把镜头对着他。
陈之倦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红玫瑰上,“我,我来拿花。”
“啊?”
小护士茫然地看着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一科室的人愣愣地看着他。
陈之倦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芒刺背过。
花瓶挺大的,里面甚至还有不少水,如果现在把玫瑰花拿出来,肯定会流一地的水。
陈之倦犹豫再三,把花瓶抱了起来,扭头跟小护士说:“这个花瓶,算我买了,到时候我把钱转给庄姐。”
小护士:“……哦。”
“不是。”坐在门边看电脑的医生正好是今天早上喝茶那位,“你今天早上不是还不要这花吗?”
陈之倦听到这句话就有点心虚:“改主意了。”
那位医生摇头感慨:“男人心,海底针。”
抱着玫瑰花到车上时,陈之倦才彻底松了口气。
他安全带都没系,低头拨了拨玫瑰花。
玫瑰花到现在都还很新鲜,他捏了捏花瓣,略有些心不在焉。
他把花瓶放在副驾驶座上,拿出手机时才看到沈商年发来的消息。
陈之倦盯着那条最新消息看了几秒,心脏跳得有些快。
他又划了划屏幕,往上翻了翻,翻到了昨天晚上给沈商年发的追人文档。
打开看了两眼。
他又退出来。
车里好像有些热,他降下车窗,湿润的冷风吹了过来。
他反复摁开手机,又关上,这个简单的动作他来回重复了十几遍。
陈之倦感觉自己现在像个智障。
沈商年大概是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回复。
卷卷:【沈商年……】
沈商年喉结很轻地滚了一下,他有点渴,但是又不太想喝水,静了两秒打字:【怎么了?】
卷卷:【你说你想追人,是认真的吗?】
打破枷锁:【我很认真啊。】
卷卷:【那你想追的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是发现了吗?
沈商年如临大敌,换了一个姿势躺在沙发上:【男的。】
卷卷隔了三秒回:【那你就继续追吧。】
打破枷锁:【嗷……】
沈商年莫名感觉有点肉麻,他可能是不太习惯这种方式出现在他和陈之倦之间。
卷卷:【明天我休班,后天上白班,你还会送吗?】
又是一个问句。
沈商年想了想,【你喜欢吗?你喜欢的话我就继续送。】
手机上方的时间跳了一个数字。
一分钟过去后。
卷卷:【继续送。】
打破枷锁:【好的呢。】
沈商年抱着枕头,耳尖很红,他想了想,说:【你现在还困吗?】
卷卷:【不困。】
打破枷锁:【那……】
打破枷锁:【要见面吗?】
卷卷:【你吃饭了吗?】
沈商年挠了挠脸蛋,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跳跃得这么快。
打破枷锁:【没吃。】
卷卷:【我做饭,来吗?】
打破枷锁:【你家吗?】
卷卷:【嗯呢。】
沈商年唇角很轻地翘起。
旁边的小猫主动凑过来,尾巴扫了扫他的手腕。
沈商年打字:【可以啊,我还要带一个客人过去。】
彼时陈之倦还在二院停车场里。
他看到这条消息时,眉毛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孙鹤炀?】
打破枷锁:【no,no,no】
打破枷锁:【他很可爱的,你见到肯定会喜欢。】
“……”陈之倦吸了一口气,合上了手机。
-
门口响起门铃声时,小公主顿时放下嘴里的衣服,屁颠屁颠跑到门口,撒欢似地叫着。
陈之倦从厨房走出来,他拉开门,预料中的两个人并没有。
他缓缓看向沈商年,四目相对。
大概就对视一秒,沈商年挪开视线。
陈之倦问:“你不是说还要带一个人吗?”
沈商年举起手里的小猫:“这个。”
“……”
陈之倦无言片刻:“下次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沈商年:“我感觉我说的很清楚了啊。”
陈之倦默然三秒,顺着他:“好好好。”
他从鞋柜里抽出一双新拖鞋,放在地上:“进来吧。”
沈商年上次来连门都进不来。
他换上鞋后观察了一下。
这就是一套普通的三室一厅,装修风格很简约,地板是木质的,桌子和橱柜上基本都没什么东西,很干净的样子,不像是家,更像是酒店房间。
小公主对沈商年倒是挺熟的,凑过来跟在他屁股后面。
陈之倦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点什么。
最后只好说:“你先看看吧,锅里还有鱼,我得去厨房了。”
“好。”沈商年应了一声。
他抱着小猫挨个房间逛了逛。
总共两间次卧,一间改成了书房,书房里的书柜摆满了书,有熟悉的医学蓝色生死恋,也有一些古今中外的名著。
学霸气息太浓郁了,沈商年逛了一分钟不到就退出来了。
另一间侧卧则是改成了狗窝。
沈商年推门进去时,小公主俨然非常欢迎,屁颠屁颠把自己的玩具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