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锅,她可不敢背。
“你看你看,宋三都吓到了!”燕小金摇头:“我说给傅娆玉听,她居然瞪我!真是不识好歹!”
她胡说一通,傅娆玉能信就怪了。
没办法,那人虽然很没礼貌地踹她屁股,但一路护送她到家门口,分文不取,她总不能把人卖了吧!
身形矮小、相貌猥琐、行事鬼祟,傅娆玉想抓人?自己找去吧!
*
御书房。
燕帝坐在凤椅上,手中正是这两日所抓流民的口供,其中包括燕小金的证词。
“荒谬!荒谬!”看完,燕帝笑出声:“这口供所言,称梁州堰坍塌,淹没整整三座县城!”
“这种话你们也敢呈到朕的面前!”
手一挥,证纸洋洋洒洒飘散,姮亲王与傅娆玉俯身下跪。
姮亲王比陛下年岁更小,头发却已经花白,她常年坐着轮椅,肩背略显佝偻。
因断一条腿的缘故,起身的动作格外缓慢艰涩,燕帝冷眼看她从轮椅站起,再双膝跪地,这才移开视线。
“陛下,禁军活捉流民一百七十六人,三十五人当场自尽,剩下百余人口供一致,微臣与指挥使不敢欺瞒。”
燕帝眯了眯眼:“自尽了三十五人?”
被抓就自尽,很像是死士的作风。
伤口还没痊愈,仍旧隐隐作痛,傅娆玉抿紧唇,声线平稳:“陛下,微臣怀疑这三十五人与前朝有关。”
缉捕前朝余孽是皇城司的职责,分辨身份轻而易举,傅娆玉敢说出口,起码有八成把握。
“当夜,城东与城西的守卫都死于弯刀,弯刀正是萧国死士惯用的武器,流民入城直奔富户,隐藏在流民中的死士目标是朝臣府邸。”
她们分工明确,动作迅速,不少朝臣家中遭殃,因此失了性命。
唯独——
“唯独大司空府是流民砸毁,她们自称梁州百姓,全族悉数死于梁州堰洪流之下,因怨恨秦家没有上报灾情、勾结官府屠杀幸存百姓,所以群情激奋下杀了大司空。”
燕帝负手而立,她们看不清陛下神情:“这么说来,皇城被炸毁,也是前朝余孽所为?”
傅娆玉回道:“烟花为何会炸,目前还未查出结果。”
大火将一切证据与痕迹烧毁,想要查清原因极为困难。
“那流民是如何从梁州来到京都而无人知晓的呢?”
傅娆玉叩首:“微臣无能。”
“黑衣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微臣——”
燕帝怒喝:“主办官是哑巴吗?需要你替她说话?”
姮亲王本就跪着,此刻也只是拱起手,淡淡一句:“微臣无能。”
燕帝胸口起伏,长久地注视着她:“滚。”
待姮亲王走后,燕帝示意傅娆玉起身:“伤势如何?”
她顶着纸一样白的脸开口:“已经大好,多谢陛下关怀!”
燕帝欲言又止,为了个不成器的妹妹,把自己弄成这样!
“你也滚!”
傅娆玉张张嘴:“那梁州堰?”
“大司马在去梁州的路上,梁州堰之事是否属实,很快便能见分晓。”
“至于那些尚存的流民——”
燕帝踱步坐回凤椅,扶手上的凤首触之冰冷,她微微用力,抓住凤颈。
“都杀了。”
尸首悬于午门之上,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