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她咳了两声,忽然拉住江暮秋的手:“虽说有秋郎冲喜,但我身体总不见好,晚辈记得禅音寺大师曾说过,如果有至亲之人为我日夜祝祷,或许身体能快点好起来。”
“可惜母亲公务缠身,父亲操持宋府,秋郎要照顾我脱不开身,江大人也得日日点卯,所以我想……”
双方长辈被她点了一圈,就差个柳氏。
江母立即会意:“待安儿他爹醒来,我立刻让他前去禅音寺礼佛!”
安儿是柳氏心头肉,受些委屈而已,相信只要能保下儿子,柳氏一定不会推辞。
算是两全其美的好法子了!
宋观澜轻笑:“既然是至亲,我想‘秋儿他爹’应该比‘安儿他爹’更合适吧!”
江暮秋欣赏着江母卖儿求荣的丑态,冷不丁听到此事与自己有关,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要把小爹接出江府!
他下意识看她。
为了装出虚弱感,她特意多穿两件,柔软舒适的青色衣裙外罩白色薄纱,裙摆袖口都绣着针脚密实的银色云纹,风儿浮动,薄纱如同烟雾缭绕,仙气飘飘。
除了新婚夜,他头一次详细打量她。
宋观澜一直这样好看吗?
她还牵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热浪一般袭来,烫得他忍不住回缩。
好在宋观澜全身心都在江母身上,没有察觉他的失态。
江母沉吟半晌,终究点头应了。
小侍就是她的私产,就算把人接出去,只要她开口,他就不得不像狗一样爬回来!
难题解决,江母态度重新热络:“我让人备了茶,不是多么名贵的茶叶,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儿媳随我去尝尝!”
宋观澜摆手:“听说族老们都来了,咱们先去祠堂吧,总不好让长辈空等。”
前世今生,江暮秋第一次从正门踏进摆满香火的祠堂,一块块冰冷的木头立在香案上,像一片密密麻麻的坟冢。
他跪在地上,亲眼见到族老打开族谱,在柳氏名下写上江暮秋三个字。
另一边,柳氏昏倒后,一群人手忙脚乱把他送回卧房。
江慕安吓得六神无主,死死拽着柳氏的手不松,豆大的泪往下坠。
大夫姗姗来迟,在柳氏人中扎了两针,没一会,柳氏哼哼唧唧睁开眼。
顾不上下人们都在场,他瞪大双眼,保养得宜的脸初露狰狞:“安儿,你说实话,嫁妆是不是在那个贱人手里?”
江慕安咬着唇,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弱弱点头。
成婚当天,他临时起意让人叫来江暮秋,匆匆忙忙把他迷晕塞进花轿。
做完这些心慌个不停,哪还能想起什么嫁妆?
“那个贱人必定是把你的嫁妆据为己有了!安儿,你听父亲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嫁妆夺回来!听到了吗?”
儿子的嫁妆大部分都是父亲为他攒的,里面是他和父亲半生心血,他宁愿烧了、砸了、扔了,也不能给江暮秋!
大夫刚刚收针,高门内院水深得很,做个聋子才能保全自己。
见柳氏额头青筋暴起,忍不住好心提醒道:“郎君刚醒,情绪不宜太过激动——”
柳氏哪会听她的?
“闭嘴!”
“他们人呢?”
有侍奴小声道:“主君,主母开了祠堂,改了族谱,二公子正在给祖宗磕头呢!”
柳氏刚下床,听完软绵绵倒回去。
江慕安心疼的直掉眼泪:“爹爹放心,我这就去要,我一定把嫁妆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