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佑当然不认为玉萦在红杏出墙。
他只是既讨厌裴拓,又讨厌裴拓跟玉萦站在一起。
“刚才我跟他说的话,你也一样记住。”
“记住什么?”玉萦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道,“往后见到世子,要记得绕道而行吗?”
赵玄佑本来就窝着火,听到她故意抖机灵,一时恨得牙痒痒,只是又拿她没有办法。
“你再说一遍?”
玉萦装作没听懂一般:“那爷要我记得什么?”
“往后不许再跟姓裴的说话,路上见到他记得绕道而行。”
“凭什么?”
听着玉萦的反问,赵玄佑眉头紧拧,以为她非要跟裴拓讲话,在他要发火之前,玉萦道:“凭什么爷见了他是他绕道而行,我见他却是我绕道而行?”
“你一个女子,这般油嘴滑舌像话吗?”
“我是讲道理,才不是油嘴滑舌。”玉萦见他脸上的冰霜终于消融了几分,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抱着他的胳膊倚在他身边,乖巧地说,“记住了,往后见到裴大人,我尽量躲开,也尽量不跟他说话。”
“你跟他有什么话非说不可?”赵玄佑目光骤紧。
“没什么非说不可的话,可是他和裴夫人毕竟待我不错,我也不像爷这么威风,人家跟我打招呼,我一个丫鬟怎么好甩脸子?”
“裴拓是个废物也就罢了,那个裴夫人你往后离远一些,省得她咬我一口。”
玉萦面带薄笑,盈盈道:“爷说得人家好像是毒蛇一样。”
“连她自己的夫君都算计,不是毒蛇又是什么?”
孙倩然虽然没有崔夷初那般恶劣,但同样喜欢摆弄人心。
“裴夫人到底做了什么?”玉萦这会儿倒是迷惑了,“她那么在意裴大人,当初为了接近爷费了那么多心思?为何要在大功告成的时候破坏裴大人的复仇大计?”
裴拓只是在言语中跟孙家人划清界限,并未说清楚孙倩然到底做了什么。
赵玄佑斜睨她一眼:“在巷子里聊了那么久,没告诉你?”
“都说了,他喝醉了,没说上几句话。”玉萦当然不会把营造图的事说出来,可她的确没跟裴拓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因此格外理直气壮,“他又不像爷一样是海量,今日他喝得醉醺醺的,反反复复在骂孙相,我就听出来计划失败,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贡珠案已经结束,到了这份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赵玄佑遂将原委说了一遍:先是他提醒了裴拓,再是裴拓把消息泄露给孙倩然,孙倩然又将消息透露给了自己的宰相父亲。
于是孙相和兴国公联手镇住了张御史,让他从弹劾兴国公和陶成两人,改为弹劾陶成一人。
陶成被抓,贡珠案里所有与兴国公有关的证据都消失了,一切到此为止。
“原来是这样。”玉萦听着赵玄佑的叙述,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爷提醒过裴大人要提防着裴夫人?”
“嗯。”赵玄佑脸上尽是嘲讽,漫不经心道,“耳根子软的废物一个,难成大器。”
明明义正辞严地警告了他,偏他还是走漏了风声。
废物吗?
玉萦的耳边回响起裴拓说的那些话。
他说,这次是他一人之过,是他意气用事才会招来恶果。
“想什么呢?”赵玄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玉萦抬眼看他,目光清亮:“他不是不小心透漏给裴夫人的,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