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的妻子楚楚已经去世,在身边生活了一年多的,是个冒牌货,顾烈只觉得天旋地转。
怎么可能呢?
可事实摆在这里,由不得他不相信这个事实,那一瞬间,他笑了又哭,哭了又笑。
哭楚楚的凄惨,笑自己的糊涂。
亏的他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军区大院的标杆,觉得自己是他们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可现在,多可笑?
当他跪在楚楚灵前,被楚家人殴打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跟随着去死么?
不,他还有儿子,还有楚楚的孩子。
顾烈看着楚楚的遗像,他是真的迷茫啊。
大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男人在外边打拼,女人在家相夫教子,负责家里的一切人情往来。
他也很乖,很懂事啊,他的津贴工资,乃至家里人给的一切的一切,全都上交给楚楚了呀。
怎么回事呢?
他搞不懂,只是他知道,他错了,错的很离谱!
降职后的顾烈,为了弥补一点他的过失,亲身来到了边境。
什么苦,什么累,什么危险的任务,他都接!
一次次负伤,一次次的和死亡擦肩而过。
有的时候,他可能会在想,自己怎么就没牺牲呢?
这样儿子将来,也能被人说成烈士的孩子,而不是那个糊涂爹的孩子!
可他知道,如果就这么牺牲了,那他才是最不负责的那个人!
“顾营长,师长让您过去一趟!”
刚刚执行完任务的顾烈,拖着疲惫的身子,还没进宿舍呢,就听着一个小战士过来传话。
顾烈闻言,微微一怔。
“好,我这就过去!”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衣服都没换,就去了师长的办公室,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烟味便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报告!”
\"进来!\"
顾烈抬眼就看着,办公桌上堆满文件,烟灰缸里满是烟头,余光还瞥到半瓶二锅头。
\"坐。\"
师长掐灭烟头,指了指对面的铁皮椅。
顾烈刚落座,师长就将烟头捻灭,推了杯浓茶过来,声音略带沙哑。
\"这次任务伤亡比预估多出三成。\"
\"上边问责下来,你准备怎么说?\"
窗外突然炸响闷雷,顾烈看着茶杯里上下沉浮的茶叶,想起那些倒在眼前的战友,喉结滚动。
\"是我指挥失误,申请处分。\"
\"处分?\"
师长突然笑出声,抓起酒瓶灌了一大口,伸手扯开领口两颗纽扣,露出脖颈狰狞的旧伤疤。
\"顾烈啊顾烈,你小子真是榆木脑袋。\"
“你,我,都担不了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