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讲完后,其余四人皆不答话,他尴尬地笑了笑,问道:“你们听完没什么想法吗?”
“没什么想法。”马卫家答道。
“你讲的故事好难懂啊,不愧是科教的传说,太复杂了点。”孙必振如此评价道。
“要不,我再重新讲一个?”米歇尔问。
“这倒不用了,换我来讲吧。”孙必振道,“你们听过《石头王》吗?”
“哪个正经密教信徒不知道石头王啊?”马卫家笑道。
“我不是说石头王的故事,我是说武神祠的戏,《石头王》。
信仰戏武神的人被称为戏子不是没有原因的——我们武神祠信仰戏武神,外人或许不知,但我们武神祠的每一名大祭司都对应一种表演形式,比如,剧毒司对应申国戏曲,析构司对应的是荒诞派戏剧,远在美国的酸肠司对应默剧,至于我师父欺诈司,他对应的是悲喜剧,《石头王》就是他唱给我听的,是一出戏。”
听孙必振这么说,其余几人顿时来了兴趣,马卫家怂恿道:“那就别卖关子了,唱一出吧?”
孙必振谦虚地笑笑,“我只听欺诈司唱过一会,这个戏很长,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就唱最后一幕吧。”
说完,孙必振清了清嗓子,吟咏了《石头王》第四幕的念白:
第四幕:复仇。
为了复仇,石头王自断手足。为了他最秘而不宣的事业,他去觐见篡位者。
石头王圮于城门,捆了去见大王,也就是篡位的冯殇。
大王:你就是石头王了?你要刺寡人?
诸臣:逆贼!伐!伐!
石头王:看哪,大王,臣无双腿,何以近大王?臣无双臂,何以刺大王?
大王:在理,在理……
石头王:是哪,大王,臣不是石头王,臣无双臂,应是石头土,臣又无双腿,该是石头十。
大王:在理,在理……
诸臣:人棍如此,不成气候;人棍如此,为天下笑。
大王:既然如此,石头十,你来作甚?只为作笑话?
诸臣皆笑:是,是。
石头十:否,大王,臣落得如此,全因汪洋司背弃我。
大王:(疑)怎得?
石头十:臣愿为大王做舵,只要一十七寸龙皮做帆,七十一尺珊瑚做船,将臣绑于桅杆,如是,盐柱汪洋不得入,大王入得,汪洋司之丹药,尽归大王。
大王:丹药?可有好处?
石头十:(笑)大王是凡人,知不得,彼丹药非此丹药,服之可得养生,日月同辉。
大王:(微怒而喜)善!珊瑚,寡人多哉!龙皮何处觅?
石头十顾左右而言他。
大王:(怒)尔敢戏寡人?!
石头十:臣不敢,龙皮难觅,大王可有必得之志?
大王:志在必得!
石头十:要这龙皮,大王可要吃苦。
大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速说来,龙皮为何人所有?讨他便是!
石头十:大王当真?
大王:君无戏言!
石头十:诸臣可闻?
诸臣:闻之。
石头十:大王是天子,天子便是龙,那便取大王的皮!
诸臣皆喜,有状匍匐,有状蛄蛹,不似人形。
大王叱咄,终不得拦,为臣剥皮,晾于大殿。
血流濡缕,无皮干渴,王圮殿上,臣侍殿下。
诸臣:石头十!石头十!这是你要的龙皮!一十七寸,一寸不少!
石头十:可还有炁?
诸臣:(笑)皮可有炁?
石头十:王可有炁?
诸臣闻之色变,上前探之,却还有炁。
诸臣:有的!有的!
石头十:裹了去,即刻造船。
诸臣:独夫将死,何苦如此?
石头十:君无戏言。
……
听完这出戏,马卫家感叹道:“你就听欺诈司唱过一遍,你就会唱了?”
孙必振点点头,“是的,所以唱的不是很好。”
“哪里的事!你唱的太好了!比我在商京剧院听过的还好啊!”
“哦?你听过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