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怀反过来质问，造假高手的手笔，没那么轻易看出来。

三个物件没一个真的，是他此前打了眼，花大价钱买了个教训。

想着这次来老金沟，为了能引诱林北上钩，就把这三样东西都带上。

李兵再次瞅了眼，注意力放在外甥手指敲打的位置，终于发现了端倪。

瓶底跟瓶身间，有那么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缝，不仔细去盯着看，眼力再好也注意不到。

也就是说瓶底是真的，落款都能对上，瓶口也没啥问题。

唯独瓶身是后来拼凑上去的，能做到这种程度，都是那些个造假的高手。

“秦厂长你非要我把话说明了吗？”

见老家伙还不肯承认，林北手指又增加了几分力量。

咔嚓……

只听见一声脆响，瓶底裂开了。

“你！”秦德怀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

见实在要瞒不下去，于是他倒打一耙，反过来指责林北。

“我好心好意，拿自已的私人收藏跟你换，不同意也就罢了，还把我的瓶子打碎了！”

林北拿起掉下来的瓶底，上面的断口老旧，显然不是新茬。

“弄个真底、真口，再找个假的瓶身粘上去，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

这会儿李兵拿起来瞧了眼，不得不佩服造假的手段，差点他都上了当。

“秦厂长你这就过分了吧，弄这么个假玩意骗人，亏你还是老厂长。”

见伎俩被拆穿，秦德怀倒也没慌张，装出很吃惊的样子。

“哎哟…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我也是受害者，一直被蒙在鼓里！”

瓶底已经掉了，留着也没啥用处，捧起来哗啦扔地上，摔成了满地的碎片。

表面上看着很淡定，实际心里都在滴血。

无论真假当初花了一千银洋买来的，蒙不懂行的人还能回点本，结果就这么打了水漂。

一件是假的，剩下的两件肯定也不是真的。

想阻止林北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被拆破，成了一文不值的破烂。

“秦厂长你还真是不小心呐，花钱收藏三件假货，帮你打假用不着谢我。”

林北当然清楚，老家伙在他面前装糊涂，这回让他装个够。

三个物件蒙出去了，也能卖个大价钱，可惜他遇上了林北。

就连李兵都有些震惊，大外甥还真不客气，东西就这么给砸了。

秦德怀铁青着脸，知道林北故意这么做，事情谈到这个份上，完全出乎了预料。

尽管心在滴血，他还要装出很豁然的样子，仿佛对此毫不知情。

“我还真得感谢你，要不然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害人的东西就该砸！”

东西被砸了，还得说声谢谢。

活了一把年纪了，从来没觉得自已这么贱过。

辛辛苦苦想到的妙计，出去遛个弯就被拆穿，没办法只能拿价格来打动。

“之前的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这会儿你来开个价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一行有个规矩，谁先说价谁就吃亏，说白了还想着占便宜。

“秦厂长你还真是想多了，林家那些东西在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