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远静静听完,嘴里回着:“老元头,我也盘算过。这事儿关键还得大家一起上,单靠我一个人掰不开这么大摊子,明儿我正打算选些靠得住的壮劳力来牵头干。”
老元头咂咂嘴细声细气地提了句:“这样,你听我提点。咱村子有几块荒地,这几年都荒得发白草,放着顶啥也没用。要不索性合起来开,轮值守着种药材,自个儿村的活自个儿看,多合算!”
这话像捅开了陈长远脑袋一个结。
“你这招高!这好几块地不能浪费,明天我当着全村人提上会儿事!”
老元头闻言,抬手摸了摸鼻子,嘴角还撇着些许得意:“管着这事儿给我吧。你就抓大头,也盯紧些不对付的人,不许他们坏你场子!”
陈长远点点头送老元头出门。
翌日一早,天刚泛白。
陈长远已站在村口,撘了个临时会。
围着石桌的几个,是铁牛哥、老元头,还有村里头几个干活儿拿手的。
陈长远展开本子,头也不抬地说:“东边荒地得挪出来当药田,拖不得了。眼下先按我这分工,种植、施肥、人手奖罚……这一列事情通盘理好,多劳也能多收。”
铁牛哥笑眯眯接了话茬:“长远,行啊!你这套够周全。我立马挑人,三脚两步干起来!”
老元头也跟着一摆手:“这样的法子省事,还多几把力,你小兄弟妥得起来!”
另一边,周大柱家。
林小雅脑门子直冒火,脸涨得跟猴屁股似的杵在院当间。
手里那件破布衫快被捏成咸菜干,嗓子眼直接飙出高八度:“瞅瞅你整的好事!周大柱你拍胸脯保证的福气呢?连件囫囵衣裳都置办不起,娶我时候吹的牛皮咋不飞上天?”
堂屋里周大柱裹着掉渣的棉袄直缩脖子。
眼珠子往门缝外头溜达两圈,舌头打结似的嘟囔:“嚎丧呢?全屯子都听见了,俺这张老脸往哪搁?”
这话跟浇了汽油似的,林小雅咣当踹开门板冲进来。
指甲尖差点戳到男人鼻梁上:“要脸?咱家早八百年就把脸皮扔粪坑了!屯里谁不笑话我当初猪油蒙心,甩了陈长远那个金疙瘩,偏挑你这坨烂泥巴!”
周大柱正臊得慌,听见“陈长远”仨字跟踩了电门似的蹦起来。
巴掌把炕桌拍得震天响:“那瘪犊子算个球!俺周家祖传的体面,吃穿用度哪样不甩他三条街?”
“哎呦喂!”
林小雅阴阳怪气地拍大腿,“人家现在带着全村种药材发大财,你个街溜子天天啃老本。咋的,你爹妈棺材本还没啃干净呐?”
这话跟刀子似的,把周大柱怼得直翻白眼。
周大柱憋了半天,最后磕磕绊绊地蹦出一句。
“没见过你这种泼妇!当初要嫁进我家过安生日子,一天到晚闹啥!”
林小雅听了把手里的衣服重重扔到桌上,青筋暴跳:“我闹?当初你们周家求我的时候咋没觉得我泼呢?现在娶了我,嫌弃没价值,我不是任人拿捏的傻姑娘!”
她这话直击人心,连王翠芬也忍不住探头出来皱眉。
“你们俩怎又吵上了?不嫌丢人么?”
她不屑地看了地上的衣服一眼,脸色满是不屑:“小雅,我们这条件不够你大小姐脾气,不想过就滚,别给我们添麻烦!”
林小雅瞪着婆婆,双眼都快冒火:“我说了吧,周家没一个好人!我嫁过来是为啥?你们许诺的好日子呢?现在呢?我成了你们的发泄对象!”
王翠芬冷哼一声,手叉腰:“没本事还怪别人?你有啥能耐,敢跟我周家叫板,谁稀罕你?”
“都住嘴!”
周长河黑着脸走过来。
“吵吵嚷嚷有用?家里没人省心,全是找事精!没人指望我来替你们善后,爱咋地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