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我还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眼前使用小雪身躯的乌洛尔忽然两腿一弯,就要瘫倒下来。
我急忙跨步上前,揽过她柔软的腰肢,缓住了她下坠的趋势。我看着她紧闭的双眸,略显紫色的面庞,关切地询问:
“你怎么了?”
“唔……”乌洛尔褪去了之前嚣张的外衣,她奋力撑开自己的眼帘,那好像已经尽了她的全力了,“我……高估了这身体,赤金罗刹开始反噬了。”
“果然……这种招式,太夸张了。”我扶着她虚弱的身子,慢慢地跪坐在了地上。
“嗯……那丫头的意识快回来了,你可要告诫她万万不能去用这招,她还在成长阶段,但她会记住我用过的招……咳咳咳!”乌洛尔忽然拽起了我的手,“呐,呐……珍惜眼前人,别让她伤的那么深,那不是她的错……”
“什么?”
“小雪她真的很在乎你。那晚的火灾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你可以全都算在我的头上,不要迁怒于她。”
乌洛尔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我下意识地握紧了乌洛尔的小手,感知到她的意识正在变得涣散。
“其实,我也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如果不是那个男人,我也不会落得一身罪名。好想……再和你说说话,但又希望你以后再也看不见我……也许只有这个愿望是可以实现的……”乌洛尔说完最后一句,便闭上了双眼,歪过头昏睡了过去。
周围的事物变化现在没有那么重要了,我陷入到了更深层的思考中去。乌洛尔的叮咛意味深长,她并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开脱,事实上,她的内心甚至有一份释然。她把小雪交还给我的时候,有点像居家的老母亲送走自家的女儿一般,念念不舍却又望女幸福安康。乌云密布的天空下起了凄凉的白雪,软绵绵的,不像刚才那般急促,落在我的身上化为萧条的雨水,扯不开散不去。
“我们……”赫尔看我一声不吭,但变了天的气候令他进退两难。
“我们先休息一下,等她醒来再赶路。”我屏息凝神,在原地唤出了一个半圆形的风之罩壁,隔开了雪水的侵蚀,“我背的袋子里有从阿尤那里借来的帐篷,麻烦你搭建一下。”
赫尔见我的心思已经不在旅程上,便知趣地退开了。留下我一个人抱着怀里的少女,守候着这一片寂静。
2
当我怀里的少女又有动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在赫尔搭建完帐篷后,我便抱着小雪进到了里头休息。只是在我闭目养神前,还向赫尔要了一些毛毯披在小雪身上。在乌洛尔的意识离开她的身体以后,小雪就有了失温的迹象。
“哥。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小雪清澈如水的双眼一往情深地看着我,说道。
我试着去抚摸她的长发,就像往日时光里做的那样,但她的头发略显坚硬和扎手,好像还维持着兽化后的状态,像是在表面上盖了一层角质一样。悻悻然,我只能拍了拍她的脑门,问着:
“什么梦?”
“是关于乌洛尔的梦。”小雪显得有些谨慎,也许她觉得这名字对我来说是某种禁忌之语。于是我点头表示我其实并不在意,“她在梦里拥抱了我,祝福了我,还说她很羡慕我的生活。她看上去……我不知道这样讲对不对,因为我一直觉得她是我人格的黑暗面什么的,只不过这次梦里的她看上去很寂寞的样子。”
是啊,一个人没有朋友在冥界里生活了那么久,每天负责用业火拷问那些罪人的魂魄……她当然寂寞,她比任何人都要孤单寂寞呀。我现在终于看清楚了,小雪的体内还有第三种人格的存在,它才是幕后主使者,在暗地里扇阴风点鬼火,推动一切往它所求的方向行进。而它的名字……“桀”。
“我想我们可能都错怪她了,她并不是原罪。”小雪瞪圆了双眼,有点不敢相信我说的话。但我只是轻微一笑,接着在她耳边耳语,“再睡一会儿吧,你的体温有些冰冷,等恢复了我们就出发。”
“嗯……”我说的话像带有催眠的魔力一样,少女把头朝向了了我的腹部,调整了一下自己睡觉的姿势,很快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真是的,不要那么暧昧呀,搞得我心里痒痒的。
当然,我只是在心里这么念着,生怕这煞风景的话会搅乱了面前的一汪春水。想了一会儿,我再次凑近她的脸庞:
“还有,一直以来,对不起。”
半梦半醒的少女也不知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我依稀看见她闭上了自己的眼帘,嘴角好像微微上扬,还未等我观察仔细,她已经把头埋的更深了。她一沉一轻的呼吸节拍全都吹到了我最敏感的地方,可我还能怎么着呀,只能忍下来呗。
“真是的,这后半夜……我还怎么睡呀……”
3
事实证明,我还是成功眯了一会儿的。但到底休息了多长的时间,我并不知晓。当我被赫尔大呼小叫的声音吵醒时,我第一次觉得时间可以过的那么快,因为我的内心还想和膝上楚楚可人的女孩再缠绵一会。“时间只是一种假象”这话是谁说的来着,爱因斯坦吗?不得不说,还真有点道理啊。
“怎么了?这么慌里慌张的,不像你啊。”我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说道。
“我应该早点发现的,那种地方出现的雪嗥绝对不是什么偶发事件,那种低智商的野兽才不会有什么计划,只是遵循自己的本能扞卫领地罢了。而且昨天的风雪也太大了,害的我没找到那路标,但现在就清楚了!”赫尔挥舞着自己的手臂,然后用非常浮夸的动作指向了自己的身后。
赫尔说的路标就一定是他之前提到过的那个龙形图腾。我在脑海中早就勾勒过大致的形象外表,所以当我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时,不由大跌眼镜。
这居然说是龙形状的图腾,怕不是对龙有什么误解。我从没见过那么丑陋的“龙”,图腾是镶在一根手腕粗的棍子上的。漆黑的身体泛着诡异的银光,说是龙,全身却没有鳞片的雕饰,更像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它交叉着自己异常长的双臂蹲坐在木棍的顶端,头顶的宝石不知是什么材料构成的,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脸孔。
“这……能算是神明吗?”诡异的感觉漫布着我的内心。
“对啊,我们叫它……呃!”少年突然抱着自己的脑袋,头疼欲裂。几秒过后方才恢复正常,“呃,我想不起它的名字,而且……啊!我的天,我一去想它的名字,头就好痛。”
“漆夜的记忆封锁,像极了防火墙呢。”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