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凭川第一次用请求的语气跟夏眠说话。
夏眠先是有些不习惯,紧接着心越来越软、越来越软,软到快要融化掉,软到连昨晚的事都不愿意多做计较。
是啊,为什么要计较呢?好不容易找到爱的人,他应该珍惜跟周凭川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夏眠收拢十指,一大一小两只手紧紧相扣,世上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把他们分开。
会议结束,正好到了下班时间,有位参会高管示意周凭川单聊,周凭川便让夏眠先去车上歇着。
等聊完出门,男生正靠站在走廊尽头的墙上,没走。
今天不上镜,男生穿的比较随意,廓形牛仔上衣配宽松工装裤,像刚从摄影棚里走出来的名模,慵懒又帅气。
周凭川站在原地,默默欣赏这位自己花大价钱“雇佣”的模特,然后走过去:“怎么没下楼等我。”
“咱们的生活轨迹基本公司家里两点一线,还没一起出去散过步呢。我刚才突发奇想,咱俩一起散步到地铁站,然后坐地铁回去,怎么样?”
“你行?”周凭川问。
“男人不能说不行!”
“我的意思是,你的职业。”
夏眠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拿出口罩在他面前抖了抖,又戴上帽子墨镜——因为嘴角的伤,今天装备十分齐全。
周凭川笑了声,拉住男生:“好,我们走。”
作为上班族最集中的地段之一,距离开普勒四百米处就设有地铁站口,既能满足夏眠的需求,又不会对周凭川伤腿造成负担。
如普通情侣般,他们手牵手走出开普勒,沿着路边,迎着夕阳,慢慢往地铁站方向散步。
形色匆匆的人群中,他们像一对误入俗世的异类,时常有路人回头看他们,他们也不在意,低声聊着自己的天。
“那个单独找你的地中海老头是谁?”夏眠撇嘴,“资深pua老手了,刚才开会别人说什么他都反驳,就他自己对,最烦这种懂王!”
“他是我父亲提拔起来的老骨干,听说喝完酒经常回家打老婆孩子,人品很差。”
“呦,”夏眠震惊,“堂堂开普勒董事长,竟然喜欢打听八卦,还在背后嚼人舌根子!”
“除了工作外,我也得关心员工家庭情况,以免产生职务犯罪。至于嚼舌根,”周凭川挑眉,“我认为我只是下班后和爱人聊聊工作趣事而已。”
夏眠无言以对,第一次见到把八卦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人。
但不得不承认,周凭川的“爱人”确实让他心情愉悦。
“行吧,这种舌根可以多嚼,我爱听。那你们都知道他人品差,还继续用他啊。”
周凭川:“人品差不等于工作能力差,更何况我前几年已经把他调去南非了。虽然杜绝不了家暴,但离家距离远点,家暴的概率能小点。”
“所以他刚才找你,是想求情回国?”
“嗯,差不多,”周凭川语气很平淡,“他年前查出癌症,想回国治疗。”
“那你怎么说的?”
“总不能看着老骨干客死他乡,我让他按照流程提申请,如果通过,会给他发送正式纸质函件。”
像这种大公司,如果不是通过关系,人力流转都特别特别慢,等下红头文件,再把文件寄到南非,早期癌症都得拖到晚期。地中海老头就是知道这一点,才单独找周凭川求情。
夏眠听的神清气爽,不忘顺便点周凭川:“看到了吧,家暴要遭天谴的。我能保证不打你,你以后也不许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