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钏,甘棠最认得不过,长公主出嫁后不久的一个夜晚,甘棠与浅黛双双中毒,当时被长公主下在酒杯中的无色无味的毒,正是从这手钏里来的。
清宁老公主出事后,长公主不再想用毒药折磨她们了,拿出的两粒能完全解毒的毒药,也是从这只手钏里来的。
“把这个喂给那个人,此后,你要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李嬅用指甲盖打开手钏上的银珠,将其中的一粒药丸倒在手帕上,而后示意甘棠把手帕送过去给齐峰。
“殿下要那人听话,那人,该如何效命?”齐峰望着甘棠送来的手帕,一知半解。
“你告知他,今后每个月都会疼,他若要了断性命,即刻撞柱便是,若要活着,回去禀报陛下,本宫受了重伤,怕是快要死了。”
闻言,甘棠惊恐地快步往回走。
“你再提醒他禀报陛下,他偷偷潜入芳芷阁,曾看见本宫正变戏法,正与人说话。”
李嬅说完几句便停下来,招手让甘棠附耳过来,甘棠听清楚李嬅的耳语,愈加惊恐。
甘棠起身再次走向齐峰,悄悄转达方才听来的言语,作为聆听者,齐峰亦是脸色大变。
“殿下,那些话,老匹夫会信吗?老匹夫若信了,岂不更使老匹夫警惕,到时刺客岂不是更多?”齐峰离开后,甘棠一面搀扶李嬅回小榻处歇息,一面问。
“怎么,你怕死?”李嬅反问。
“殿下,婢子自己死,婢子是不怕的,你不救婢子,专心御敌,婢子也不怕,婢子怕你再遇危险呀。”甘棠心急。
李嬅笑说:“不管老匹夫信不信那刺客嘴里的故事,都能消停几日。”
“又流血了,婢子就不该答应你扶你起身,要见齐峰,隔着屏风也能见。”
甘棠为李嬅脱外衫时,一低头,又看见李嬅肩上透出红色,忙着又要解开李嬅的里衣看。
“你怕血,就替我擦一擦吧。姑奶奶,我认错还不成,自此刻起,我听你的,卧床修养。”李嬅自己解开衣带,趴在小榻上,“我若躺在此处见齐峰,齐峰怎么想,想我快不成了?这是稳定军心。”
甘棠恍然大悟,认同地点点头,不过很快又嘟囔起来:“殿下,就这一回啊,下不为例,少说也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你再下地走动。”
“是,甘棠姐姐教诲,岂敢不听,午膳晚膳啊,请甘棠姐姐费心为我端来,我也懒怠几日。”甘棠为李嬅清理伤口溢出的血,李嬅说。
李嬅总不忘说笑,甘棠皱皱鼻尖,做个鬼脸,“兰兰妹妹多听我这姐姐几句劝呀,不知多省心呢。”
“听你的,你看我听不听你的。”
甘棠才处理完伤口,李嬅反手就去甘棠腰间挠痒痒,甘棠笑得站起来,“再闹,我就找根羽毛,挠你脚心,挠得你求饶。”
李嬅与甘棠说笑,为的是安抚甘棠,减轻甘棠的自责,见李嬅午膳吃了两碗饭,精神头也好了些,甘棠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不想,到了傍晚,李嬅又发热了,烧得昏迷不醒,吓坏众人,甘棠让如儿芬儿照看李嬅,她亲自赶去冷氏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