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倒错,双秤易位。”他染血的指尖在林悦掌心飞速划动,干燥的唇擦过她耳垂时带起温热气流,痒痒的感觉传遍全身,“还记得你给西市粮铺画的储麦仓图纸吗?”
林悦突然按住他手背。
三天前她改良的螺旋储仓结构,此刻正与头顶旋转的星图完全重合。
那些被铜镜困住的金粉仿佛突然被唤醒,顺着她指尖涌向东北角第七面铜镜——那面映着胡氏祠堂青铜秤的镜面正诡异地裂开麦穗状纹路,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
“要借你的万物生!”胡瑾突然将磁石拍进冰层裂缝,冰面下蛰伏的金红纹路突然化作麦苗破冰而出,“噗噗”的破土声仿佛是生机的宣告。
林悦腕间的金粉与藤蔓缠绕成光带,那些被铜镜困住的现代记忆碎片突然变成实体——重症监护室的输氧管缠住铜镜,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粘在麦壳表面,整座阵法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那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
当第七根光带缠住青铜秤幻象时,林悦突然抓起胡瑾的手按在冰柱上。
那些被麦苗刺穿的铜镜开始疯狂震颤,镜面映出的星图突然扭曲成麻花状的麦秸辫——正是她穿越前在农家乐学过的五股编法。
“破!”
三百六十五粒麦壳同时炸成金雾,那金雾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光芒,胡瑾反手扯断束腰的银链缠住两人手腕。
冰层碎裂的瞬间,林悦看见他锁骨处的麦穗疤痕正渗出淡金色液体,那些液体遇风便长成带着倒刺的藤蔓,将漫天坠落的青铜碎片绞成齑粉,“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不绝于耳。
烟尘散去时,祠堂地砖上赫然现出被磁石吸住的双生青铜秤。
林悦正要上前,却见秤杆上垂落的麦穗突然化作利箭射来——
“三叔公倒是挑得一手好时机。”胡瑾挥袖卷起满地冰碴,冻住箭矢的麦穗尖上还沾着桂花蜜的甜香。
阴影里转出的灰袍老者拄着麦秆杖,杖头挂着的铜铃正映出林悦改良过的水车图纸。
“瑾儿可知这改良农具的图纸,本该是我儿在春祭呈给圣上的?”老者枯槁的手指抚过铜铃,身后十二名戴着麦穗面具的死士同时举起弯镰,“偷天换日的把戏,倒让你这疯子和异星妖女玩出花样了。”
林悦突然笑出声,指尖勾着半截金粉凝成的麦穗:“您老人家在祠堂地窖用陈麦养蛊虫的时候,怎么不说偷天换日?”她说话间悄悄将金粉撒在脚边,那些粉末遇着地砖缝隙残留的冰水,竟自发长出带着荧光的藤蔓,那藤蔓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胡瑾忽然按住她后腰往身后带,玄铁令牌擦着老者耳畔飞过,钉在祠堂匾额上的麦穗图腾正中。
匾额裂开的缝隙里涌出黑雾,那些本该被阵法吞噬的记忆残片突然化作实体——十六岁的胡瑾浑身是血攥着半块磁石,而地窖暗格里堆满贴着三叔公符咒的蛊坛。
“动手!”老者暴喝时,十二把弯镰同时割裂空气,那锋利的镰刀划过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
林悦旋身躲过镰刀,发间木簪突然裂开,藏在其中的磁石碎片竟与胡瑾令牌产生共鸣。
她借着躲避的姿势将磁石拍进地砖,那些荧光藤蔓突然疯长缠住死士脚踝,藤蔓尖端的金粉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胡瑾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疤痕,被藤蔓刺破的皮肤渗出淡金血液。
那些血液遇着磁石突然凝成麦穗状的箭矢,将三叔公的铜铃射了个对穿。
铃铛碎裂的刹那,祠堂梁柱上悬挂的十二盏青铜麦穗灯同时炸裂,“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人头晕目眩。
“小心!”林悦突然扑向胡瑾。
三叔公枯瘦的手掌从烟尘中探出,掌心托着的物件让胡瑾瞳孔骤缩——那是半枚浸着血污的青铜麦穗,穗粒上刻着的星图竟与林悦穿越时的虫洞纹路完全一致。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林悦腕间的金粉不受控地涌向那枚青铜麦穗。
胡瑾想要拉住她,却发现自己的血液正在逆流,心口疤痕处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祠堂地面开始浮现与阵法中相同的金红纹路,而这次星图中央悬着的,竟是那枚缓缓转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