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毛坯房,有几家还是茅草屋,只有村长李树春家是六间砖瓦房,柳阿婆的男人李春林是个猎户,二十多年前李春林和柳阿婆两口逃难来到下河村,村长李树春得知柳阿婆会医术就将两人留在了村里,并给他们了一块儿宅基地。
据说,在当年,李春林从下河村旁的南山上打了一只老虎,卖了许多银钱,后来就盖了现在这个砖瓦房。不幸的是,房子建好不到两年,李春林上山打猎遇到狼群,村长叶青山带着村民们找过去时,只找到了李春林带着血迹的衣服碎片和掉在地上的猎枪。
柳阿婆在村长和村民们的帮助下给李春林立了衣冠冢。从那时起,柳阿婆就寡居在这个小院子里。二十来年间拒绝了好多媒婆的说亲,靠着自己的医术生活也还算不错。
柳阿婆掏出钥匙,她一边打开篱笆院上的木门一边笑眯眯的对叶三郎说:“三郎,你先别着急离开,帮我把那根木头劈成小块儿的柴禾。
叶三郎虽然着急回家看自己刚刚生下小闺女的媳妇,听到柳阿婆的请求,想到柳阿婆一个人生活的不容易,还是拎起斧头动作利落的将一根枯木劈成一小块一小块儿的柴禾。
叶三郎把自己劈好的柴禾抱到柴棚时,他看到柳阿婆的柴棚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许多劈好的柴禾和捆成小捆的干树枝,心里有些纳闷柳阿婆的柴棚里已经有那么多的柴禾,怎么还让自己帮着劈柴,但是他并没有多想。
叶三郎码好柴走出柳阿婆的柴棚喊了一声:“柳阿婆,柴劈好了,我帮您码到了柴棚,我先回去了,以后再有什么重活就去喊我。”柳阿婆挎着一个竹篮从屋子里出来,她将篮子塞进叶三郎的手里说:“三郎,这些东西你拿回去,里面的鸡蛋和红枣,你煮了给你媳妇喝,让你大闺女也跟着喝一些,两块儿细棉布给你大闺女和玉婉丫头每人做一身衣服,还有几块儿软乎的旧棉布,你用热水烫一烫,晾干后给玉婉丫头做尿布。”柳阿婆又递给叶三郎一根参须嘱咐说:“三郎,你将这根参须放在红枣鸡蛋汤里一起煮,让你媳妇和闺女都多喝一些。”
叶三郎双眼泛红哽咽着说:“谢谢柳阿婆,柳阿婆,将来我一定像孝敬亲爹娘一样孝敬您,也会让孩子们像孝敬亲奶奶一样孝敬您,将来我们为您养老。我亲娘都没给孩子们准备这些,我就厚着脸皮将这些都收下了”。柳阿婆笑眯眯的说:“快回去吧,先把你媳妇和闺女的身体慢慢调理好,这些东西都是给你媳妇和孩子的,三郎可护好了,千万别让你那个偏心眼的娘给抢了去”。叶三郎认真的说:“阿婆放心,我不会让媳妇和孩子们的口粮被别人吃掉”。柳阿婆笑着说:“好!好!快回去吧!好好照顾你媳妇,有啥事让大丫头来喊我一声。”叶三郎挎着柳阿婆给的竹篮,感觉沉甸甸的,向村西头走去。
叶家的三媳妇叶白氏虚弱的躺在西厢房的土炕上,想着小闺女刚生下来时婆婆叶王氏尖酸的辱骂声,内心悲凉一片,无力的想着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四岁的大女儿叶二丫懂事儿的给自己的娘亲端来了一碗温水,费力的端到虚弱的叶白氏的嘴边说:“娘,喝水。我喜欢小妹妹,小妹妹很漂亮”。叶白氏接过大闺女递过来的碗,一口气喝完里面的水,看着大闺女苍黄的小脸儿和身上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心疼的摸了摸大闺女枯黄的头发,温声说:“二丫乖,柳阿婆给你妹妹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叶玉婉,等你爹回来,也给你起一个好听的名字,饿了吧?今天你奶奶心情不好,别去触她霉头,在屋里待着,等你爹回来,咱就有吃的了”。
叶三郎的大闺女叶二丫乖巧的说:“好的,娘,你的脸色不好,闭着眼睛歇歇,我就在屋里守着小妹妹玩儿,小妹妹真好看,玉婉,玉婉,我是姐姐,你快快长大,等你会走了,姐姐就领你去玩儿。”
叶玉婉躺在土炕上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眼前这张苍黄瘦弱的小脸儿,心里哀叹着:“唉!自己在前世可是文武双全,姿容绝色,身材苗条,聪明绝顶,医术高超,身怀异能,拥有庞大的随身储物空间,在前世自己可是整个军区里最耀眼的一枝花,比武演练不输男子,救治的病人不计其数,在辑拿毒贩时为保护战友不幸中弹,生命终止于二十四岁的年纪,再有意识时就出现在了这里。好悲催啊,自己这是像后世玄幻小说里写的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穿越了?太惨了吧?这么破烂的房子,还有那个尖酸刻薄的奶奶,没看自己一眼就给自己扣上了灾星的帽子,还喊姐姐和自己是赔钱货,自己可不当软包子,这个奶奶已经被自己从亲人圈里被踢出去了,将来不会让她从自己身上得一点儿好处,给自己接生的柳阿婆真是一个好人,不错不错,自己要抱紧柳阿婆这个金大腿,将来,自己能够施展自己的一身本领时要带着柳阿婆吃香的喝辣的。好好孝敬她老人家,至于其他人吗,有待观察。话说回来,自己现在只是个婴儿,不能说话,不能走动,这几个月可怎么办?听娘亲说话的声音就很虚弱,娘亲生完自己到现在只喝了一碗温水,爹爹去送柳阿婆还不回来,其他人也没有给娘亲送点儿吃的,这可咋整啊,爹爹呀,快回来吧,总不能让我一来到这个世上就饿死吧。”
外面传来脚步声,门帘子被挑起来,叶三郎挎着篮子走进来。他走到土炕边笑着对自己的媳妇叶白氏说:“孩子娘,早就饿了吧?柳阿婆给了鸡蛋和红枣,我这就去给你煮红枣鸡蛋汤,还有两块细棉布,等你出了月子给两个闺女每人做一身新衣服。”叶白氏温柔的笑着说:“三郎,柳阿婆真是一个好人,咱要记着柳阿婆的大恩情,将来一定要报答她老人家。你多打上一个鸡蛋,二丫也饿了。”
叶三郎从竹篮里拿出了两个鸡蛋,又抓了一把红枣,装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然后将柳阿婆给的参须也掐下一小节,他将装东西的竹篮放在炕头的破木柜子里上了锁后笑着对大闺女说:“二丫,好好看着妹妹,让你娘歇着,爹去煮鸡蛋红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