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晚风被李云烟强势地压在床榻上,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还有一丝不知所措。堂堂七尺男儿,怎会甘愿被一个女子压制?尽管李云烟拼尽全力,可女人的力量终究远不及男人。墨晚风猛地发力,双手用力一推,将李云烟推开。
他像是挣脱了牢笼的困兽,眼中带着决绝,疯狂地朝桌上的喜酒奔去。他一把抓起酒坛,仰头将酒不要命般地灌入口中,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衫。
李云烟见状,又惊又怒,急忙上前阻拦。她伸出手,试图夺下墨晚风手中的酒坛,可墨晚风却紧紧攥着,不肯放手。两人拉扯间,酒液洒了一地,酒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你别喝了!”李云烟喊道,声音里带着焦急与愤怒。
墨晚风却充耳不闻,依旧不停地将酒灌入腹中。一坛、两坛、三坛,他仿佛要用这辛辣的酒水,麻痹自己的神经,忘却心中的痛苦与不甘。终于,他体力不支,双眼一黑,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李云烟看着躺在地上的墨晚风,心中的怒意达到了顶点。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这个男人,竟然为了逃避她,不惜把自己灌得烂醉!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闻心兰!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李云烟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她的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脑海中浮现出闻心兰的面容,嫉妒和仇恨在心底疯狂蔓延。在这寂静的新房里,她的誓言如同恶魔的低语,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红烛摇曳,烛泪如血,一滴一滴缓缓坠落,在案几上凝为血珀般的形状。新房内,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李云轩的手正欲褪去闻心兰最后一件里衣,那赤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让这原本喜庆的洞房之夜,多了几分急切与燥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闻心兰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力量,猛地推开了李云轩。她动作极快,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伸手从枕下摸出那支肋骨簪,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手臂。
“嘶——”尖锐的疼痛让闻心兰倒吸一口凉气,鲜血顺着她的手臂不停滑落,那截取自墨晚风肋骨的尖刃,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磷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埋葬的深情。
李云轩解玉带的手倏然顿住,动作僵在半空。他难以置信地望向闻心兰,妆台菱花镜中倒映着她决绝的模样,李云轩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那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眼里的怒意肉眼可见,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簪头上的雕花精致繁复,此刻正将烛光绞成破碎光斑,洒落在地上,像极了那年三人共饮时,墨晚风药囊里不小心漏出的星点红花。那些美好的过往,如今却成了李云轩心中最刺目的存在,更添他对墨晚风的嫉恨。
“妾身身子不适,恐怕没办法服侍王爷就寝了。”闻心兰强忍着疼痛,攥紧簪柄,声音颤抖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簪尖刺穿了她的手臂,血珠顺着金线孔雀羽脉游走,一滴一滴,染红了翎毛处缺失的三根尾羽,就像她此刻破碎又绝望的心境。李云轩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怒意。
恢复理智后,李云轩怒极反笑道:“王妃真是好气魄。”他的目光落在闻心兰手臂的伤口上,鲜血顺着她腕间的旧疤蜿蜒而下,仿佛是对他的嘲讽。李云轩的龙涎香忽而逼近闻心兰,他猛地欺身上前,将脸贴在闻心兰的耳畔,声音暧昧而低沉:“无妨,你与本王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不在乎这一晚,来日方长,本王有的是耐心。”说完,他直起身,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快速穿上衣服,甩袖大步离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闻心兰如释重负,瘫倒在床上。
五更梆子的声音远远传来,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寒鸦。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一道催命符。九王府书房方向,突然传来青瓷破碎的声响,在这空旷的府邸中回荡。
闻心兰缓缓起身,面色苍白如纸。她伸手,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拔簪挑灭龙凤烛。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只有簪头凝着的血珠,在微弱的光线下,映出墨晚风模糊的身影。晨雾不知何时漫了进来,如轻纱般笼罩着残烛。闻心兰望着手中的肋骨簪,眼神空洞而哀伤。
不知过了多久,侍女们匆匆赶来,看着受伤的闻心兰,惊慌失措。在侍女们的忙碌中,肋骨簪从她手臂拔出,伤口也被仔细包扎好。恍惚间,闻心兰仿佛听到了太医院大夫的捣药声,那声音一下一下,如同她此刻破碎又混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