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和二叔在酒店这种地方休息,让吴歧觉得新奇又刺激,但总之,就算在吴二白的叮咛下,不情不愿地喝了安神药,吴歧重新钻进被窝后,也丝毫没有睡意。
他在二叔身边装模做样地睡着,感觉二叔应该睡着了,就踏着凌晨两三点的月光,悄悄起来吃国医圣手任老给他开的安眠药。
至于效果如何,且看少爷早上神不附体、魂归天外、生无可恋的表情和状态就知道了。
好爽哦~~有种活不过今天的感觉。
在床上薅了次头发,摊了张煎饼,数了8888只羊了个羊,咬了7777次手指头,磨了5298次牙,在床单上划了2980个道,撞了985次枕头,出现631次幻觉,472次幻听,用思想扇了对上述问题一无所觉的吴狗蛋,365个大逼兜,已经处在濒死边缘,恨不得马上昏过去的少爷表示:他想一拳打爆地球!
垂死病中惊坐起,今天我还要上班。
朝辞白帝彩云间,今天我还要上班。
长啸一声天地阔,今天我还要上班。
两岸猿声啼不住,今天我还要上班。
杨花落尽子规啼,今天我还要上班。
万丈高楼平地起,今天我还要上班。
死去元知万事空,今天我还要上班。
若是世间真情在,今天我还要上班。
太阳睡了我没睡,今天我还要上班。
月亮不睡我不睡,今天我还要上班。
很好,感觉人存在的意义,就是给这操蛋的人生竖一根中指。
其实吴歧睡得好不好,吴二白哪儿能不知道?只是吴歧没主动寻求他的帮助,吴二白也只能当不知道。
自己的宝宝自己了解。孩子装睡,无非就是不想打扰他休息。他要是一个劲儿安慰吴歧、陪着吴歧一起熬,反而会加重孩子的精神负担,给吴歧压力。
所以吴二白只好装作,是睡梦中不经意的动作,一直搂着吴歧,偶尔借由翻身的动作,拍拍吴歧后背,或揉揉吴歧脑袋,把吴歧抱紧。
可二爷眼看孩子脸色很差,精神萎靡,哪儿能不心疼。他一边暗自忧心,一边把人揽进自己怀里,道:“宝宝,要不我们今天就请假吧?你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做吗?”
尽管二叔的关爱,让年轻人在心理上得到不少慰藉,可年轻人一心还想着昨晚和沈靖川、戚如山聊过的事,努力驱动好像生锈了似的的脑袋,思索片刻,道:
“倒是没什么特别紧急的事,但是恐怕上午舅舅会打电话找我。而且,我也想再给别人打个电话,叫人家帮我确定点儿事。”
“二叔,你上午有事吗?没事能再陪陪我吗?如果有电话,你就帮我接一下。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你就告诉对方,我中午以后会给他回电。但午饭时间一定要叫我起来,因为我还有个重要电话,要给别人打……”
吴二白把年轻人的吩咐一一记下,无声点头,并哄着年轻人再休息一下。不过在此之前,他又问年轻人,哪个是吴歧现在领导的电话。毕竟不能按时上班,需要请假的话,和领导知会一声,是应有之礼。
吴歧打开自己的通讯录,把师贻之这个名字指给二叔看,并且告知二叔,顺带给陈瑾平打电话,叫瑾平一会儿不用来接自己上班了。
等吴二白按照吴歧的要求,用吴歧的手机,把该打的电话打完;又用自己的手机打给贰京,叫贰京马上过来一趟后,就重新回到卧房。
见年轻人像只蚕蛹似的,把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年长的人怕孩子憋气,只好亲自上床把人挖出来,又用适中的力道给孩子按揉太阳穴——每次吴歧睡不好,都是要闹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