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割开凝固的时间流时，那带着甜腥味的金血在舌尖散开，我清晰地尝到了它独特的味道。

沈瑶蜷缩在我臂弯里，后颈的封印阵图像是活过来的蜈蚣，每道血痕都随着命盘逆转的节奏抽搐，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传递到我身上。

\"别睁眼。\"我喉结滚动着咽下血沫，右手虎口被古剑震出的裂痕正在吞噬剑柄竖瞳溢出的紫电，那紫电带着丝丝凉意，触碰肌肤时竟有刺痛之感。

那些跃动的雷光里，我分明看见三日后自己跪在断壁残垣间的模样——守护者左掌竖瞳映出的预言画面，此刻正顺着因果线往现实渗透。

我仿佛都能听到因果线在空气中划过的细微声响。

灵脉守护者右掌的青铜命盘发出齿轮卡死的刺响，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刺穿耳膜。

十二道逆转的因果线刺穿我周身大穴的刹那，一阵剧痛传来，元婴小人突然在气海睁开第三只眼。

那枚新生的竖瞳里，倒映着沈瑶昏迷中无意识掐出的子午诀。

\"坎位七寸......\"我盯着命盘裂纹渗出的星砂，那星砂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繁星，突然笑出声来。

那些被斩断又反扑的因果，如同杂乱的丝线，此刻在她痉挛的指尖相互交织，织成天罗地网中最脆弱的节点。

古剑发出龙吟般的颤鸣，那声音雄浑而激昂，剑脊浮现的夔纹突然活过来，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灵动。

当第一滴金血顺着剑柄淌入竖瞳，我听见三百年前那位被锁在壁画里的祖师在耳畔叹息：\"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我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回味祖师的话，就见双头守护者的四臂同时结出灭魂印，左掌竖瞳骤然爆发的红光里，我看见自己未来破碎的元婴正在哀嚎。

但右掌命盘裂纹中跳动的星砂，此刻正与沈瑶后颈渗出的封印之血共鸣，那共鸣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

\"就是现在！\"我旋身将沈瑶抛向半空，她散开的青丝在空气中飞扬，如同黑色的绸缎，她青丝间坠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卦象，我能看到那卦象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古剑裹着元婴小人吐出的禁术法印，化作流光刺入命盘裂纹的瞬间，整座灵脉突然响起琉璃破碎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响亮。

守护者新生出的第二颗头颅发出非人的尖啸，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被我剑气贯穿的命盘裂纹中喷涌出银河倒悬般的星砂，那星砂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那些璀璨的砂砾沾到沈瑶飘散的血珠，竟在空中燃起苍白色的因果之火，那火带着丝丝寒意，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小心！\"我接住坠落的沈瑶时，她睫毛上的星砂正在凝成冰晶，我能感觉到那冰晶的冰冷。

右肩被因果线洞穿的伤口开始逆向溃烂，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但更可怕的是守护者被刺穿的命盘——那些飞溅的星砂没有消散，反而在它周身凝结成新的青铜甲胄。

赵掌门的狂笑从灵脉穹顶传来：\"好个借力打力！\"那笑声张狂而刺耳，他祭出的玄黄塔正疯狂吞噬逸散的星砂，塔身浮现的饕餮纹张嘴咬向我怀中的沈瑶。

孙长老的判官笔点出十八道幽冥锁，每一道都精准刺向沈瑶后颈渗血的封印，我仿佛能听到幽冥锁划破空气的声音。

之前就发现沈瑶偶尔会有一些奇异的举动，比如在某些关键时刻眼中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此刻，沈瑶突然睁眼，瞳孔里流转的却不是往日清辉。

她沾血的手指按在我心口，声音带着双重回响：\"子时三刻，月照天池。\"我心中满是疑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指尖突然迸发的青光竟引动我元婴深处的禁术法印。

古剑自主飞回手中时，剑柄竖瞳里映出的不再是紫电，而是沈瑶前世跪在祭坛上的画面。

我看到她脊骨里钉着七根锁龙钉，看到祭坛下方翻滚的血海中沉浮着万千剑傀——那些剑傀的面容，竟与在场各派长老有七分相似。

\"别看......\"沈瑶冰凉的手掌捂住我的眼睛，她的血顺着我的睫毛往下淌，那血带着一丝温热，\"记住月照天池的方位。\"她突然推着我撞向正在重组的守护者，自己却迎着孙长老的幽冥锁张开双臂。

\"瑶儿！\"我反手抓住她手腕的刹那，守护者新生的青铜甲胄突然全部翻开，露出甲片下密密麻麻的竖瞳。

每只瞳孔都映出一段破碎的未来，而所有画面里沈瑶都在血泊中朝我伸手。

古剑爆发出的剑鸣压过了所有声音，那剑鸣如雷霆般震撼，当我借着沈瑶推送的力道刺入甲胄缝隙时，终于看清那些竖瞳共同的破绽——每段未来里我剑尖所指的方位，都落在她此刻眉心浮现的朱砂痣上。

剑气贯穿三千竖瞳的瞬间，沈瑶的封印阵图突然离体飞出，化作血色罗网罩住赵掌门的玄黄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