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所有文字的散落,她看到了无数的碎片,都是她前世的画面,有她再延禧宫中冷得发抖,有她的爱意,更有她无助转头去求了皇后,还有她孤单无助,在碎玉轩门前看着甄珩远离,以及那刺痛了她一生的青楼女子。
那捧着书本的女子眼中发出惊讶,手上的书本随着文字的散落而被生生撕碎,她转而怒声反问道:“我说了,你是由我创造的,就应该听我的。”
“你安敢撕碎我的剧本。”
她拿出笔,从一旁散发着一个光亮的素桌上,拿出一本草稿纸,正要写下,死,第一笔还未落下,她的手却被生生停留,那时一只身上穿着紫衣的手,安陵容眼角弯成半弦月,嘴角满是讥讽的笑意。
杀意在空气中蔓延,气氛紧张一触即发,她红唇轻动,将那本草稿纸夺过,塞入了长袖之中,冷声道:“我说了,我的命运我自己来写。”
“到你了。”
她的簪子,毫不犹豫的,划过了捧书女子的咽喉,她没有时间来和她耗费唇舌,她的人生,大清千千万万个女子的人生,应该由自己来书写。
谁也不能妄图摆布她人人生,随着捧书女子的轰然倒地,她的眉间的戾气近乎病态:“我说了,你本就应该怯弱自卑,本就应该不得好下场。”
“本就应该?”一声嗤笑声随着一只手猛地钳制起面前女子的下巴,迫使地上女子的目光和她对峙直视,只见安陵容眼中戾气丛生,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悲凉:“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本就应该的事情。”
“我从前不懂华妃为何出身世家大族却如失心疯一般爱上了皇上。”
“我也不懂为何那甄嬛能让所有的男子爱慕于她,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说开了便是。”
“我更不懂为何那流朱如同佛龛上的神佛一般,拼死效忠也要护甄嬛周全。”
“现在我懂了,因为你,好了,接下来的剧本由我来。”
“苟延残喘之徒,死不足惜。”
她的双手将那捧书女子猛的一甩,转身朝着来时路走去,袖中的草稿沉甸甸的,她一袭紫衣,在长长的甬道中不断踱步,她要亲自来写天下女子的结局。
随着她挥舞着双手,一声死不足惜的厉声呵斥,这呵斥惊动了正在一旁守夜,蜷缩在一旁的玉墨,玉墨揉了揉惺忪的眸子,上前看着安陵容双眼紧闭,睫羽轻颤,她上前轻轻摇晃了安陵容,唤道:“福晋,福晋。”
见安陵容丝毫没有反应,只是那垂落在身旁的手,慢慢松开,底下被抓出褶皱的缎被,又慢慢的恢复了平整,玉墨转身拿着帕子,浸染了冷水,轻轻擦拭安陵容额头上的细汗。
随着一阵冷意的袭来,安陵容睁开了眸子,她猛地坐起身,不断的在袖子中找寻,却找寻了一通,全然无果,她揉了揉她的眉心,居然是一场梦么?
玉墨的手不断的在她额头擦拭,安陵容抬眸望向近在咫尺的玉墨,她突然一只手攥上了玉墨的手,玉墨的动作也因为这般停下,她睁着双眼,不知所措的问道:“福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