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每百年举办一次诞辰宴,届时除人、仙、神三界以及侏儒、精灵族外都会被邀请前往鬼界参加宴会,通常被邀请的都会前去,因为那是唯一一个巩固三界友谊的日子。
魔界近日热闹得很,身着红衣,容貌艳丽的魔修们认认真真地排练着为鬼王准备的节目,这边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那边便有魔修抱着一个又一个沉重的箱子放到马车上,那拉马车的并不是普通的马,而是一只只三阶魔兽赤焰马,浑身皮毛火红,躯干壮实,四肢修长,威武的很。
唱着戏的女魔修们不知是何原因,一个比一个身体僵硬,浑然没有女子的柔软之感,一旁监督的柳书阳看着好笑,便道:“这要是让殿下看到了,定会罚你们没日没夜的练。”
有女魔修抗议道:“我们从小便开始修炼,可从来未接触过戏曲,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又有人附和道:“就是嘛,我们整日打打杀杀,哪会这些柔柔的东西。不过嘛,我看左护法身子柔软,若是唱旦角肯定比我们好。右护法,你不如去劝劝他?”
柳书阳笑意更深,他看向几人身后,笑道:“诺,你们不如自己去劝他。”
几人皆感后背一寒,战战兢兢看过去,只见苏闻语正笑吟吟的看着她们,几人忙齐声行礼。
“参见左护法。”
苏闻语轻轻颔首,认真审视了她们片刻,然后道:“离鬼王诞辰仅剩一个月,这一个月内,要么舍掉休息时间认真练,要么就去伏魔林第二层活捉五阶妖兽七步蛇,一人一只,不可互相帮助。”
五阶妖兽相当于人界修士的元婴期,魔界修为第二高的苏闻语的修为也不过是金丹中期,不过魔修的修为可跨两个大境界,虽然辟谷期的女魔修们对付五阶妖兽有些吃力,但耗些时日总会擒住它们。只是问题在于七步蛇,七步蛇十分的小,大致与人的小拇指一样长,与发丝一般细,通体又呈黑色,若是附在树皮上或是头发上根本就看不到,咬人时跟蚊子叮咬一般,咬上一口连伤口都看不到在哪,就会因为毒性发作而身亡。
因此虽然有许多人类前去伏魔林历练,但是敢进入伏魔林第二层的人少之又少,因为他们惧怕七步蛇。
天道不可能允许一种生物万能,七步蛇蛇毒可解,解药便是生长于鬼界的彼岸花,有彼岸花的地方便没有七步蛇,并且彼岸花可解百毒,十分珍贵,只是鬼界的东西,人界却得不到。
女魔修们看看对方,异口同声选择了认真练习。
看着她们比刚才认真了不少,柳书阳含笑与苏闻语一同离开,他偏过头,道:“魔修从不怕七步蛇。”
苏闻语怔了一下,看向柳书阳,后者笑笑,道:“还记得五年前有个女魔修在伏魔林二层修炼时被七步蛇咬伤了吗?”他回过头给苏闻语指了个少女,那个少女鼻梁上有一颗黑痣,模样清秀,正认真的唱着戏。
“那次你匆忙赶往鬼界去求一朵彼岸花,因为时间紧急,你抄近道从伏魔林第三层回来,结果被只七阶妖兽伤到,养了一年才好。从那以后所有的魔修在伏魔林修炼时都很小心,都收敛了自己的性子。所以她们才不去选择活捉七步蛇,因为她们都记得你的恩情。”
苏闻语眼神有些茫然,问道:“我为何不知?”
柳书阳轻拍他的脑袋,柔声道:“怕你心里有负担,都瞒着你呢,你不要多想,当做不知情就好了。”
两世加起来,他已经一百多岁了,对柳书阳而言是五年前,但对苏闻语而言是一百多年前,如此久远的事他早就忘记了,如今柳书阳提起来,他脑海里也只有淡淡的印象。苏闻语又看了眼那个鼻梁上有颗黑痣的少女,暗暗记了下来。
妖、魔、鬼三界与其他三界对立,其中因魔尊与鬼王的性格相近,两人如知己一般,因此魔界与鬼界相处甚佳,他们又都与妖界合不来,只保持着最基本的往来。
一个月后,鬼王的诞辰终于到了。
作为魔界两大护法的苏闻语和柳书阳带领一众魔修浩浩荡荡走入传送阵,前往鬼界。
鬼界位于深不见底的地下,鬼界的宫殿距离魔界大致有三千公里,只是魔界专门有一条前往鬼界的传送阵,因此不到半日便进入了鬼界。
刚一进去,便感受到了来自地下的极寒的阴冷之气,此地几乎寸草不生,从入口到鬼门的约百米的路上,只有零星几颗枯木,树枝上零星几只漆黑的乌鸦,正哀叫着。
面前的这条路十分狭窄,仅够两人通行,路两旁一片雾蒙蒙,隐约能看清那里是密密麻麻的坟包。
这一幕本该是诡异阴森的,奈何鬼王极其热爱大红大绿的颜色,他不满鬼界的单调,于是刚上任的那一天,就将鬼界的一切打扮得花花绿绿,路旁的枯树上挂满了绸缎,最为刺目的是,路尽头的木质鬼门,也被染成了花花绿绿的颜色。
苏闻语鲜少来鬼界,便是因此。
鬼门的两旁各站了一个拿着大刀的骷髅,两只骷髅在看到他们时便打开了鬼门,见众人靠近,僵硬的弯下了腰,众人也一齐回礼。
鬼门内又是另一幅景象,刚踏入鬼门,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宽敞的街道,道路两旁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摊子,摊前或站或坐着长相各异的鬼怪,这里仿佛是一座城池,亭台楼阁,红墙绿顶,十分艳丽。
苏闻语默默打量着四周,忽然听到身后的女魔修们讨论声音。
“那个女鬼修好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