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亚卿和夏骋的关系亲密曲线突然就停住了。
停得十分突然,就在至两人在房间尬饭后的第二天下午,冷亚卿就不来找夏骋了。
而夏骋又是在冷亚卿不来找的第二天晚上才发现的。
他觉得空余时间有点太“空”了,好像少了些什么。
冷亚卿本身话不多,但他单是坐在一旁,存在感就很强,这种存在感于夏骋来说并不突兀,反而能给他点道不明的“人气”。
说来也是有些奇怪,夏骋本身和冷亚卿的接触不多,哪怕冷亚卿帮过他的忙,但对于一个真正认识不过一个月的人来说,他不应该对其会有这种“没他就觉得少了些什么”的感觉。
夏骋觉得,起码他不该有这种感觉。
更别说是对一个小了他八九岁,相识时间极短的青年了。
可惜事实确实如此,夏骋觉得冷亚卿不在,就很空。
这种空并不非常难以忍受,硬是要形容就是,睡惯了的床垫换了一张,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但是就是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平时并不关注的细节都被放大,睡也睡得下,但就是觉得哪里别扭。
这种别扭并不难耐,如果真的只是一张床就算了,但冷亚卿是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任着下去,那也太冷漠了。
夏骋想来想去,觉得冷亚卿可能还是在纠结那天的对话。虽然冷亚卿那天没表现出什么,但是按现在这种情况来看,还是有些不高兴了。
冷亚卿想知道夏骋和周泓瑜的过往,但是夏骋没告诉他。其实像这种事,告不告诉是本人的事,有些时候哪怕是严峻也不能逼他。
但是夏骋对没能告诉冷亚卿这事,觉得有些愧疚。
这愧疚来得突然,来得凶猛,就像夏骋拒绝了亚伯拉罕要啃椅子的要求后,被它用委屈可怜的眼神看的感觉。好像不给它张椅子啃啃它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夏骋从前和冷亚卿接触不多,就记得舞台后的瘦小少年,躲在角落,沉默又不起眼,像个路边灰扑扑的小石子,多了少了都没人在意。
夏骋现在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当时会专门绕过冉东阳,去和冷亚卿打招呼,只记得那个小少年在那一瞬间露出的目光,黑眸似点漆,闪闪发光,像粒于天然泉眼浸泡多年的黑曜石,带着无助、惊喜和敬仰,不容拒绝地潜入夏骋的心中。
潜入太深,以至于夏骋现在还能清晰地想到那种迷茫时见到信仰的眼神。从木讷变得灵动,也就是那几秒的事。
夏骋往床上一躺,长叹出口气,决定明天去和冷亚卿约个时间谈谈。
-
冷亚卿其实没想要冷落夏骋的意思,他只是突然决定自己不太对劲。
他的心情太容易随着夏骋的举动而变化了。
他仰慕夏骋没错,但他自认是个理智的追星党,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该因为夏骋不愿告诉他和周泓瑜的事情而决定失落。毕竟这种事本来就是件隐私,以他的身份,没权过问。
冷亚卿十分想要知道夏骋的过往,不光是因为周泓瑜,还因为一些更深层的道不明的情愫……他想知道,但是他又不能逼问,毕竟他只是个“小弟”而已。
那到底什么身份可以更好的了解?
冷亚卿想来想去,在自己挖出那个最终的他暗搓搓藏了许久的答案之前打住。他决定让自己冷静一下,最好能冷成他的姓。
结果夏骋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约了他个时间,请他去家了玩。
去家里玩?玩什么,有什么好玩的,和谁玩?
冷亚卿又不安又期待,说好的冷静也没了,一连几天都十分激动。但是他对外就是激动,也是很冷淡的,所以时常是晚上,躲被窝里躺床上激动。
像极了叼着玩具回窝偷乐的大狗。
《战天戟》的拍摄时间横跨了两年——中间要过个年,回来再继续。演员导演加班加点,四处游荡取景,终于赶在年二十八时把年前的戏份拍完了。
众人聚了个年餐,因为还有后期要赶,加上有些艺人年前还有活动,所以聚餐十分简单,也不长,统筹找了家酒店,包了两层请大家吃了个午饭。众人吃吃喝喝,之后各自回家。
冷亚卿有个组合访谈,赶着走,和夏骋确定初三去他家后就离开了。
夏骋作为一个没什么活动的闲人,下飞机后先去严峻家接亚伯拉罕。
严峻在工作室旁买了套商品房,装修得简约明几的三室两厅被亚伯拉罕搅得一团糟。
沙发枕被咬得棉花开裂,餐桌椅被啃得面目全非,夏骋到时,亚伯拉罕还躺在客厅专心致志地咬电视遥控器。
夏骋开门的时候,亚伯拉罕抬头看了他一眼,呜呜哼几声表示欢迎,又躺了下去。
严峻不在家,在电话里叫苦连天,“你快把它带走吧!你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辛苦你的家具啦,我这就把它带走。”夏骋笑道,蹲下去薅亚伯拉罕的后颈毛,却被翻了个白眼,并且大爷地转个身,屁股对着他,一副你还知道来接我我已经生气了你这样是没用的表情。
夏骋说:“它怎么生气了,你是不是骂它了?”
严峻怒道:“我把它当爷爷供着呢!夏小骋我告诉你,你得赔我的沙发枕头,它陪伴了我多少个夜晚,就这样给你的狗咬得死无全尸了!”
“好好好,赔赔赔。”夏骋从兜里掏出把牛肉干,在严峻新爷爷的眼前晃,“亚伯拉罕,吃不吃呀,大宝贝儿,我们回家好不好?”
亚伯拉罕呜一声,头避开他的手,身体扭成一个傲娇的S。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