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杨雪手中还拿着银子，这些钱，差不多把叶明庭家中为数不多的钱都掏空了吧。

她抬头看了一眼，沈清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在叶明庭身后了。她来不及多看，就有人来结账，只匆匆移开视线。

沈清月是从杨立那听来，叶明庭就是他的老师，小孩子，心思写满了脸上，他很崇拜叶明庭。

闲来无事，她就跟着一同去了。在叶明庭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她是个生面孔，有不少人见她都好奇地投来目光。

沈清月恍若不知。

杨立口中说来是学堂，不过是空旷的地面上摆着桌椅罢了。

而且来这里的孩子不多，就五个。

桌椅都被坐满了，沈清月没地方坐，只好站着。

叶明庭嗓音虽好听，但讲起来课也是一板一眼地讲解。

沈清月有些听不进去，反观那些孩子，都听的极为认真。

从昨夜到今日，她大抵可以确认，村子是个穷村子，而读书人，也就面前的几个了。

“好了，休息一会。”

叶明庭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瞧见得了空休息的孩子们，也没休息，反而凑到叶明庭身旁去问方才不懂之处。

沈清月动了动，想去坐坐，在这站了许久，腿有些酸。

“沈姑娘。”

沈清月还在纠结到底该不该做这些小孩子坐的，就听见叶明庭唤她，抬眸，“叶大哥，何事？”

他淡淡道：“沈姑娘何必在此。”

“我也想听听课罢了，我没读过书。”

叶明庭默了半响，起身，将椅子为她搬来，“既如此，你坐吧。”

沈清月感激笑笑，“谢谢叶大哥。”

见叶明庭一直在这边，杨立只好拿着书跑来。

“叶大哥，这句我还是不懂。”

沈清月见那边还有四个孩子翘首以盼，笑道：“叶大哥去教他们吧。”

叶明庭略微顿了顿，那往那边走去。

半天下来，沈清月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见面前坐的一丝不苟的杨立突然起身了，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杨立走到她面前，“沈姐姐，我们一起走吧。”

原来是放学了。

沈清月抬眸看了眼，叶明庭正在收拾桌椅，后又对杨立笑道：“你先回去，我待会再回去。”

她将椅子搬到叶明庭那里，“谢谢叶大哥。”

叶明庭没看她，却问道：“刚刚，听懂了吗？”

“……”她方才听着他声音，久了后就犯困，根本就没听到多少。

沈清月含糊道：“差不多了。”

“沈姑娘下次不用来了。”

沈清月微顿，“对不起叶大哥。”

“你不必对不起，也不必唤我叶大哥。”

方才听着小孩与她一口一个叶大哥，总是知道这份怪异从哪来了。

他与她年龄相仿，担不起她一声叶大哥。

沈清月犹豫一会，偷偷看他，“那叫……叶哥哥？”

“……”

这一声倒是比叶大哥还要怪异了。

叶明庭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沈清月瞥见桌上的书，想着他刚才想把她赶走，走上前，指着其中一句，“这句，我有不懂。”

她刚刚听他讲过这句。

沈清月眼巴巴地看着他，叶明庭心中微叹，还是为她讲解。

这下沈清月可不敢走神，听完之后，看着他脸庞，若有所思地问道：“昨日杨姐姐与我说过一句话，她说我心悦叶哥哥。”

叶明庭大惊，顾不得叶哥哥的称呼，连忙道：“雪姐说笑的，沈姑娘不必往心里去。”

沈清月没回答他，自顾自地思考：“我琢磨了一下，心悦即是喜欢的意思，对吗？”

她又看了一眼叶明庭，“那么，杨姐姐也没有说错。我的确是心悦叶哥哥的。”

午后阳光正好，打在她侧颜上，竟格叶哥哥外的柔和。

她脸上荡起甜甜地笑，神色认真。

叶明庭默了许久，才道：“沈姑娘若是因为救你，那大可不必，举手之劳罢了。况且我救沈姑娘，也不是心怀不轨，沈姑娘别误会。”

沈清月想，叶明庭这个人真的君子。

分明是她表白在先，他拒绝她的话语，却是以贬低自己，给足了她台阶下。

她继续道：“叶哥哥没有心怀不轨，心怀不轨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