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谁这么没公德心,偷什么不好非要偷井盖!我要叫我爸把这一片儿的井盖全部承……”抱怨了一般,扈文君收了嘴。想到自己单方面的断绝了父女之情,心里多少有些酸楚。
“剩下的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你回了宿舍,换了衣服,放了礼物,赶回学校。下午放学的时候,被薄家宜她们堵在了小路。”文君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扈文君似乎还是没有理清头绪。
不由多说了几句。
“你掉下去的时候,撞到了肝脏,肝脏破裂出血,所以你的上腹才会有疼痛感。而薄家宜她们耽误了你的救治时间……”
“嗯。”扈文君情绪低迷,随口应了一声。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事,还刚好就发生在自己身上。走个路都能掉进下水管道,还因此嗝儿屁了。
可能,这么狗血的人生,也只有自己才拥有了。
“你别这样,你还不算太倒霉。”文君靠着她,坐在了她身边。
“你不用找话来安慰我,”扈文君耷拉着头,低耸着肩,整个人藏在阴影中,“我刚就发现了,你这个人不太会安慰人。”
想了很久,文君决定说出自己的悲惨遭遇,挽救一下面前这位少女的心情,“我比你还倒霉。”
“是吗是吗?”文君从这双望向自己的眼睛里,看到了兴奋好奇和八卦。
这是个演员吧?不当演员可惜了。
“滚!”
“说嘛说嘛,人家想听。”因为碰不到文君,扈文君选择用转圈的方式,围在她的身边飘来飘去。
文君闭上双眼,都还能感受得到,这个兴奋的“人”围着自己,不停的转啊转啊。
“你要是把这缠人的功夫,用到盛子秋身上,早把他拿下了好吗!”拜托不了这个牛皮糖,文君只能用手指顶住她,不让她靠近自己。
“人家是个女生,抹不开面儿,害羞。”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扈文君耳根子都红透了。
“行了,你别瞎转了,我说。其实,我是被狗骗了。”
一个急刹车,扈文君停在了她身边,眼中充满了求知欲。
依旧是在今日,早上八点。
文君拍了一个晚上的夜戏,熬了一个通宵。本来不用那么久,谁料到女猪脚非要改动作,自己作为替身的动作也就跟着变了。
饶是文君的身体素质再好,也架不住此刻的困意,整个人迈着虚浮的步伐,每一步都是那么有气无力的。
等她走到马路边等红绿灯时,她还在庆幸,这一路半眯着眼走来,没有磕着碰着,运气真是好。
望了一眼红绿灯上闪烁的数字,还有三十几秒。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每一个司机都赶着向前冲,不带踩刹车的,生怕自己被红灯拦下。
一辆大货车扬起灰尘从文君面前开过后,她清清楚楚看见,马路的正中趴着一只狗。
那是一只毛发光洁柔顺的哈士奇,颈间还带着颈圈。
一看就是一条有主人的狗。
只是,这狗的整个身子全靠两只前脚撑着,两只后脚软软的贴在地上。不知是本就是条残疾狗,还是后来被车碾的。
而路过的车,就像看不到这条狗一样,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飞快的从它身边开过,吓得它发抖。
被夹在车流中间,它显得无助又可怜。两只前脚拼命的蹬地,身体一点点挪动,企图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嘴里着急的发出呜咽声。
文君不忍心再看,偏过头去。而变得呜咽声越来越大,回荡在她脑海,一声又一声,不停地撞击她的意识。
不去看,不去管。它是一条有主人的狗,说不定它的主人就在附近,等会就来救它了。
虚眼一瞧。狗的双眼之中,隐约闪着泪光。
“汪——汪——汪——”
算了,谁叫自己善良又心软,就让同情心泛滥一次好了。
马路中稍微有了一个短暂的空档,文君犹豫再三,在一片惊呼声中朝那条哈士奇冲了过去。
三两步,脚尖点过地面,迈脚与收脚之间形成快速的转换,不过五秒左右,就跑到了哈士奇的旁边。
那哈士奇在危险关头也算是通了人性,咧着嘴呲着牙,冲着文君笑了起来。这让文君心头一暖。
“后来呢?”文君说到一半听了下来,这让扈文君有点小不满意,她有点迫不及待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文君嘴角硬扯出一个笑容,“就在我快要拉住它的狗腿,拯救它脱离苦海时,一辆大货车从远处开来,边开边按下了沉重又悠长的喇叭。”
笑容中带着凄凉。
“这一喇叭,直接把哈士奇的‘残疾’给治好了。它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两只后脚跑得那叫一个步步生风,强健有力。夹着尾巴,光速的消失在我面前,独留我一人面对满脸惊慌的大货车司机。再后来,我眼前一片血红,天旋地转。”
“你,被撞飞有多高?”冒着被打散的风险,好奇宝宝再次出动。
“大概,5米吧。”文君很是认真的回忆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扈文君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抱歉,虽然你的遭遇很悲惨,但是我真的忍不住。”
“你这个掉下水道的人,有什么资格笑我?”
“总比你这个被狗骗的好。”话音刚落,扈文君的身形就模糊了起来,感觉能量一点一点的在消散。
“是吗?你是不是连这一百天也不想要了”
大佬是得罪不起的,扈文君慌里慌张的摇头:“不不不,我才是最倒霉的人,谁都没有我倒霉,不笑了,不笑了。”
若隐若现的身体重新清晰了起来,扈文君拍拍胸口,好险好险。
“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清醒过来后,灵魂是待在你身边的。直到我在你书包里找到了这个——”
文君摊开手,掌心安静的躺着一块和田羊脂玉吊坠,颜色通透,温润淡雅。
扈文君的嘴张得可以放下鸡蛋了,“这是我家的东西吗?我怎么没见过?这吊坠看起来比我爸,比老头收藏的那些好得多。”
手掌合拢,白眼一翻,“废话,这当然是我的东西。这是我妈留给我的。”
重新将吊坠戴起,手指轻轻的抚着吊坠光滑的表面,文君脸色不明。
“我想,我被撞飞后,当场死亡,灵魂附在了吊坠上。同时吊坠在我被撞飞时,从我脖子上掉了出去,可能被那该死的哈士奇叼走了。后来下午的时候它把吊坠扔到了这个下水道里,恰巧就落到了你的书包里。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想事情费脑子,文君感觉自己的脑容量有点不够用了,作为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学渣,她已经尽力了。
“我认为,这件事是这样发生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五十。”扈文君顺势推了推镜框,“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你强|占我身体的理由,做人要讲道理啊!”
事情发生就发生了,还想这么多干嘛。能不能要回自己的身体才是我最关心的事。
“谁不讲道理啊!明明就是你自己求我的。”文君表示,自己从来就没见过翻脸这么快的人,自己明明最讲道理了。
“我怎么求你了?”
“无论是谁,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再过这种被人欺负的日子,求求你们,救救我!哪怕是恶鬼也行!我付出任何代价都行!”文君说出的话,字字真诚,感人肺腑。
“这不就是你在被薄家宜欺负的时候的心理活动吗?我模仿得像不像你?我当时可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赶走了那些恶鬼。然后我就发现这具身体属于我了,这大概就是你说的‘任何代价’。现在你不仅不感谢我,还说我不讲道理?”
好像,自己当时真的有这么想过。不过,扈文君看向面前傲娇得不得了的文君,似乎这一位比恶鬼也好不到哪儿去,自己可以收回“任何代价”这句话吗?
还没等到扈文君的回应,文君眼前一亮,意识回到了现实生活中。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存稿箱的问候
我得拼命码字拼命存稿了
节奏得加快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