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撇,眼睛迅速红了起来。
她的容貌生的好,又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目婉婉,杏眼乌黑水润,看着最是天真无邪,让人想把她捧在手心里。
她的杏眼此时雾气朦胧,哪怕三分的委屈可怜也变成十分了。
“公子,我……我做错了什么吗?刚才发生了什么?呜呜呜……我好怕。”
蔺青殊脸上的笑微凝,还没说些什么,就被缓过来的白衣少女大喊声打断。
“蔺师叔,你莫要听那妖女胡说,她千方百计跟着我们出来,肯定是魔教的阴谋。”
说到这个,蔺青殊是有些头疼。他将他们救出来的时候,虽然不凶险,但是一片混乱,他自然最为看顾自家门派的弟子,还真的没有注意明音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刚才护明音那一下,别人可能以为是护着她,可是照他看来,护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什么都不问清楚就要杀我,若不是这位公子身手敏捷,我岂不是今日就含冤而死了。”躲在蔺青殊后面的明音微微探头,声音里有不甘,更有劫后余生的惊颤。
不过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八个字。
被他救的感觉真的好的不得了。
青云宗的一位少女出声道:“这位姑娘说的没错,我们正道人怎可见人就杀。若是连一句辩解都不听,和魔教又有何不同。”
明音看过去,那女子注意到她的目光,善意的笑了笑。
嗯,正道还是有人不那么讨厌的。
明音也笑,而且是那种身着单衣走在冰天雪地里,却见一个人给她递了一件貂皮大衣的笑。
真的让人看着心都化了。
蔺青殊扯扯自己的袖子,然后……
没扯动。
他微侧着身子低声喊她:“姑娘可否松手?”
明音听了他这句话,细白的手指将他的衣袖攥得更紧,削瘦的肩膀轻抖:“不行,我……我不敢,只有你是安全的。”
旁边的少年少女们见她如此,都不免有些心软。而且他们都熟知那少女的品性,对她的咄咄逼人和蛮不讲理早已不满。这回的事,也是她先出的主意,叫他们一阵人仰马翻,还把正派的脸面给丢了,更是让人烦躁。
再加上蔺青殊的分量,于是为明音说话的人便多了。
碍着白衣女子的娘亲是逍遥谷的掌门,她们也不愿与她交恶,但言语之间都带着些许的指责。
“啊!”白衣女子被气的大喊,又抬起剑指着蔺青殊。不,应该是蔺青殊身后的明音,“你自己说,你不是花雨眠手下的人吗?我说你是魔教妖女有什么错。”
这回,可算是问到点了,其他几位被抓的少年也纷纷应和她。
她们在被抓的时候见过明音,明音在花雨眠身边。也正是因此,白衣少女才会对明音发难。这次的事让她失了面子,实在难堪,但是这些正派子弟她不能动,花雨眠她动不了,只好找明音这个见过自己狼狈的样子,又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魔教妖女。
大家听了都有些迟疑,等着明音的回答。
明音垂眸,浓密的睫毛微颤:“她说的不错,我是花雨眠手下的婢女。但是出生由不得人,若是我有你们这样的好出生,我也不愿呆在魔教。”
她看起来像是风中款款的水莲,甚是楚楚可怜,让人觉得再多问一句都是罪。
“但是我一心向善,那日得知有正派弟子被关押,我也曾经费尽心思想要帮助他们。可是我一个普通婢女,势单力薄,实在不能帮上什么忙。”这个时候说出的话有点点哽咽,仿佛真的很是愧疚自己没能帮上忙。
“我也没有杀过人,你会相信我吗?”
说罢,她睁着乌黑水润的眼睛看着蔺青殊。
蔺青殊对上她仿若稚子一般天真无邪的眼睛,有瞬间的沉默。
她的神态言语很令人动容,但是,真与假,谁能知道呢。
“就算是这样,你就不是魔教妖女了吗?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白衣女子被师姐们按着,十分不满,“蔺师叔,她都亲口承认了。”
“我们之所以称为正道,就是因为我们的道义是惩恶扬善。这位姑娘既然并未作恶,身在魔教,又有何错。”蔺青殊并不像其他人一般提及魔教便深恶痛绝,他自有自己的一套理念,事情未明,他也不愿冤枉他人,“这位姑娘还是慎言为好。”
一位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女子出其不意地点了她的哑穴,交给其他人。
她向蔺青殊和明音行了一礼:“蔺师叔,还有这位姑娘。小师妹她年幼不懂事,得罪之处,还请谅解。”
明音不乐意了,看着都差不多的年纪,怎么她就可以年幼不懂事了。
“这位姑娘是真的很幸运,这般年幼无知,还有师姐护着,哪怕要把人杀了,也有师姐替她道歉。也罢,似小女子这般无依无靠的人,还能怎么着呢。”
蔺青殊看着她哀怨凄苦的神情,却捕捉到她眼中的狡黠。
心中轻叹,这姑娘哪怕装着可怜,也不让自己不舒坦,还偏要让别人不舒坦。
这不,把人家堵的面色青白,十分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