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令会赶紧作揖,说:“不敢不敢,仅仅是个建议而已,建议而已。”
李继看着锦衣卫缇骑押解文立万、蓝舒鸿远去,对围观的人群喊道:“都看见了吧,万鸿发掌柜拒缴赋税,让抓走了吧。哼哼,谁再跟绫罗会叫板,文立万就是先例。该营业的赶紧去营业吧,你们让文立万这小子给骗了,赶紧回去挣钱吧。”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没多久,所有纺织门店都开门营业了。
万鸿发后院的亨亨堂里,文立万摆了一桌酒菜,款待从京城疾驰而来锦衣卫三兄弟。
王二毛向文立万拱手作揖道:“在下王二毛向文大人请罪,刚才在香樟树下多有不敬,请文大人恕罪。”
“特殊情况,何须拘礼。二毛兄弟做得很逼真啊。”文立万哈哈大笑。
文立万是五品官,王二毛刚才在香樟树下直呼其名确实属于不敬行为,不过那都是做给谭令会和李继看的,文立万自然不会在意。
蓝舒鸿与这三人在京城就很是熟悉,便无拘无束和他们饮酒谈笑。
大发则有些拘谨,他对锦衣卫向来没有好感,和这些神秘的人物坐在一起,很不自在。
文立万从京城出来很久,不知朝中朱翊钧、张居正是否安好,便仔细问了一些情况。
王二毛说:“皇上和首辅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彻底拔掉李继这颗钉子,由此带出苏州知府谭令会懒政怠政,勾结奸商的罪行。谭令会我们可以去细查;李继的所作所为,文大人如果能提供证据,这事情就好办了。”
文立万成竹在胸道:“李继在苏州纺织行业已经作恶多年,不少店家让他逼得家破人亡,苏州城所有的纺织商家都是他们刀板上的鱼肉,谁要不从,他们就勾结知府加大赋税,派地痞上门砸店,一直折腾到商家破产关门。他们勒索的银两,已经和赋税差不多了,有的已经超过赋税了。”
“文大人,欺行霸市是罪名之一,不过这一条似乎还不够押解递京问审啊。”
“欺行霸市只是李继一条罪名。今晚上他会将自己把罪名送来的。”文立万与王二毛举杯共饮。
王二毛喝下杯中酒后,低声问道:“大人可否透漏一二?”
文立万悄声对王二毛讲了今晚将要发生的事情。
王二毛不由拍一下大腿,说:“竟有如此行径,这李继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蓝舒鸿畅饮了杯中酒,说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在文立万与锦衣卫仨兄弟饮酒的同时,李继也正在家中设宴,招待苏州知府谭令会。
谭令会不吸烟不狎妓,就好喝两口。李继了解到谭令会好酒的爱好后,专门请了两个苏州本帮菜的厨师,隔三差五请谭令会来家里喝酒吃菜。两人慢慢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衙门官人是绫罗会的保护伞,没有官府这个保护伞,他李继就什么玩意都不是啊。只要衙门官人有爱好,李继总能搞定他们。
不怕衙门官人不帮忙,就怕衙门官人没爱好。
酒酣耳热之际,李继对谭令会说:“知府大人,文立万这根刺如果不拔掉,以后你我就都没有好日子过啊。”
“你说怎么拔呢?”谭令会一口醇酒下肚,顿感通体舒坦。
“谭大人刚才在香樟树下都看到了,锦衣卫来调查文立万的赋税问题了,咱们可以在这上面大做文章,一次把他搞掉!”李继边给谭令会斟酒,边献计献策。
谭令会品着酒摇头晃脑说:“这到也是个机会,不过文立万是否偷漏赋税,现在还不好说。我总觉得今天这三个锦衣卫缇骑,来得有些蹊跷。”
“文立万现在越做越大,肯定让人给盯上了。除了赋税这招,我还有一招能要他彻底趴下!”
谭令会筷子夹起一块虾送进嘴里,吧唧吧唧咀嚼片刻,才慢慢说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