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就不太熟悉这个。”影巫激动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他意识到这种事着急是不会有结果的。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有结果必有原因,我不相信无影区找了一个普通人,他们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影巫转身向后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继续说,“我之前遇见过的所有异能者中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这个问题,他当时是有一点小小的心理问题,他比你小多了,我们只是对他进行了一点小小的心理治疗,他便找到了自我。”易寒没有说话,也许是他不知道说什么。
“我很好奇,你是不是也有一些,,心,,理,,问题。”影巫故意说的很慢,以便他有足够的时间观察易寒的表情。“没,,没有,我很好,很好”易寒看起来有点紧张,这对他来说是少见的。易寒的不自然告诉影巫眼前的这个少年一定有问题,影巫心中坚信,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影巫必须将这个问题挖出来,因为他坚信就是它影响了易寒,也许是个痛苦的过程,但他必须这样做。
“七岁被爷爷奶奶送到孤儿院,岁从孤儿院失踪,往后一直行踪不定,直到一周前,一家游泳馆的一个泳池突然冰封,作为当事人被当地警方要求协助调查,后被无影区人事部发现并招入。”影巫说出他从资料中读到的关于易寒的一切。“你眼神里那不可思议的冷静是被生活磨炼的结果吧。”易寒不再说话,他倒退两步,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资料上说,你七岁进了孤儿院,你的父母呢?”影巫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他也不想问这个问题,但他没有选择。从他已知的资料中,他必须找出易寒的问题所在。“我,,,有点,,有点不舒服,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会吗。”易寒似乎有点站不稳,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说话也断断续续。没错,这是,应该就是问题所在了,影巫确信,他并没有就此罢手,他大声对易寒说道:“回答我。”“闭嘴,你走,你走,滚啊。”易寒突然失控了,疯子般的对着影巫大喊,他的手快速挥摆着,想要将影巫驱赶离开。
但影巫并没有生气,他依旧平静的说:“我对你的童年并不感兴趣,我要告诉你的是,有些事情你必须面对。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吧。”说完影巫便离开了,留下失控的易寒低着头靠在桌子上。
叮,,,,一阵清脆的响声让呆坐在沙发上的易寒抬起了头,罗夭夭的样子呈现在易寒的客厅中,他犹豫了十几秒,还是站起来过去打开了门。
“你今天没事吧。”罗夭夭急切又小心地问。“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易寒很小声的回答。“我能进来吗?”罗夭夭小心翼翼地试探。“可以,,当然。”易寒的回答不仅声音小而且冷漠,好像遭受了重大打击一般。
“影巫说你情绪不稳定,让我来跟你聊聊天。”罗夭夭盯着易寒,她感觉得到易寒今天的确有点怪怪的。“没什么好聊的,我今天不太舒服,你要没什么事就走吧。”听到影巫两个字易寒有点后悔让她进来了,易寒用刚刚那冷漠的态度对罗夭夭说,希望她能离开。
“影巫说你冲着他大吼,而且,,,用不出能力。”感觉易寒在故意逃避,罗夭夭一把拉住准备站起来的易寒。易寒明显的愣了:“代我,,跟他道歉,我,,不是故意的。”“道歉我乐意代劳,但是你用不出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夭夭的语气很强硬,看来不搞清楚是不打算离开了。“没什么,用不出就用不出吧。”易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别跟我打哈哈,我跟你说过我学过心理学的,你心里肯定装着事,即使影巫不找我,有一天我也会主动找你的。”罗夭夭继续坚持。易寒低头沉默了半天,淡淡地说:“那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那是你的事不错,可我们是战友,更重要的是它可能影响到了你的能力,你能力都用不出,怎么和我们一起战斗,我们怎么信任你。”罗夭夭看着易寒不上心的样子更着急了。看到罗夭夭焦急的样子易寒稍稍认真了点:“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我自己也知道,可能就是那件事导致的,可我,我就是,,,,我真的不想回忆。”易寒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记得我昨天问你,你为什么要到这来?,,,,你说,你想要逃避,逃避外面的生活。你也是因为冻住泳池才被无影区发现的吧,我想,你到这来的真正目的,是怕自己的能力再次伤到无辜的人吧。如果你不想悲剧重演,就必须学会控制你的天赋,如果你想控制它,就把你心中的事讲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帮你战胜它。”看着易寒难受的样子,罗夭夭于心不忍,可是她必须坚持,坚持自己的要求,为了他自己,也为了整个团队的将来。
整整十多分钟,两个人没有语言交流,易寒呆呆的坐着,罗夭夭静静地等着。
“那是1999年,在西部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一大家人焦急的等在房子外面,原来是这家的女主人今天产子。”易寒最终还是开口了。“男主人是家里的长子,自女主人怀孕那天起,全家人都很开心,也很重视,怀胎十月,终于要生产了。虽然早早就找来了接生婆,但还是出了问题,女主人难产,接生婆在屋里忙碌了很久,终于,伴随着一声啼哭,生了。但是女主人却因为难产连看她孩子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女主人去世了,留下了刚出世的孩子。在接生婆把孩子抱给男主人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刚出生的孩子长着一撮白发,白的刺眼。没错,这个孩子就是我。”易寒的语气很悲伤,让人听着揪心。
“这对一辈子没有出过大山的爷爷奶奶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他们认为这是不祥的征兆,再加上母亲的难产去世,他们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他们认为是我害死了他们的儿媳,他们想要抛弃我。可是父亲不同意,他说我是母亲用命换的,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我了。爷爷奶奶犟不过父亲,便和他分了家。父亲用牛奶将我养大,很快,我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可是那里唯一的学校不肯收我,当然是因为我这头不祥的白发。父亲没有多做争论,他回到家自己教我,教我识字,教我算术。父亲本来是村里很有名望的人,每个人都尊敬他,可是因为我,人们离他越来越远,都不想沾上我的“晦气”,从来没有其他孩子主动找我玩,父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愿意接近我,疼爱我的人。我以为,父亲会永远这样,,,,这样爱着我,可是,,可是,,,,那天。”易寒开始发抖,看来是到了最艰难的那一部分。罗夭夭听得心痛,但她还是要先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