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不可相信,男人的破嘴。”
他低头,抱着她,立在风雪中,吻上了她的唇。
“雪儿,这张破唇在吻你,你可欢喜?”
将军府也有红梅。
在这时,红梅枝招摇,像在风雪中,跳舞的舞女,像她,展尽了风情。
翻天覆地,他的吻又落了下来。
在天际,梅花和片雪纠缠。
在雪中,他和她彼此纠缠。
——
在此时,摩天轮上,在最高点,他的唇在不轻易间,便蹭到了她的脸颊。
只是脸颊,便教他甚是欢喜。
“大叔,你看,下雪了,在高空中看雪花,是不是更有意境呢?”
此时此景,难免会想风花雪月。
他抿着唇,她才十六岁。
虽然说,在千年前,她十六岁,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此生,他只是帮了她忙的大叔。
摩天轮在缓缓的转动。
只是,在缓缓的下降。
是的,摩天轮到达了最高点,接下来,就开始缓缓的往下降了。
他看着她侧脸。
在摩天轮开始下降的那一刻,他的心也在往下坠,坠落的感觉,心里空空的。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是要失去什么东西,无力。
他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抱在怀中。
“大叔,你是在害怕吗?你的心……”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大叔的心,跳的好快。
他紧紧的抱着她,道:“别住,让我抱一会儿。”
他将她抱在怀中,才觉得有些踏实。
那一切的黑白与真相,都是从下初雪的那一夜开始颠倒的。
•
载满货车在那一瞬间,撞上了前往爱尔丁海堡的巴士。
他的心莫名一疼。
在着火的那一刻,他的车撞在了路边的栏杆上。
飞车从天而降,直接降在了着火的巴士前。
他穿过了玻璃,浑身起了火,他蹲下了身,抚了女孩的脸颊,她的额头被东西磕到了,都红了,流血了,他抿着唇,屏住了呼吸,颤抖的手缓缓的探向她的鼻间,他喘了口大气,还好,还好,她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被磕到了。
他看了一眼她的手,她的手中还有一颗握着的,还没有吃的棒棒糖。
他伸手一探,她身边的妇人和男人的脖间。
已经没有气息了。
他看向车外,车外已经有人聚集在这里,他能够听到,那打手机的男人在说,“你好,这里是xx路与zz路的交口,这里发生了车祸,一辆载物货车撞上了前往爱尔丁海堡的巴士,载物货车和巴士都起火了。”
一个女孩躺在车的地面上,她的身下压着一个妇人,她的手中也握着一颗已经只有一半大小的棒棒糖,看着他,问道:“叔叔,你是会变魔术吗?你怎么浑身着火了?”
这个小女孩……
女孩还没有雪儿大,他凝眉,不过,只有那么不到十分之一秒,他便抱着怀中的女孩,穿过了巴士的玻璃,他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他将怀中的前雪,抱着进入了车内,车开的飞快,停在了路边的栏杆前,还是在走时的同一地点,这个栏杆处,没有任何的监控,人迹罕至。
他将手放在她的头前,摸了摸她的头。
然后,唇贴近了她的脸颊。
这一刻,他身上的衣服,化为了一片灰烬,黑灰色的烟气,飞出了车外。
他裸露的身上,蓝红的火焰灼烧了他的皮肤,他的背上浮现出了火红色羽翼的模样。
他的唇,离开了她的脸颊。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他,他背部的火红色羽翼在招摇,她看着他,道:“你是天使吗?天使的翅膀是红色的吗?我是死了吗?”
他拿起了车座上的怀表,在她的眼前晃动,“睡吧,安静的睡吧,安静的睡吧……”
在他的催眠声中,她缓缓闭上了眼眸。
他身上的蓝色火焰才渐渐熄灭,只是他背上的皮肤已经灼伤了一整片,血肉模糊,可恐可怖至及。
他咬着牙,手抚着她的脸颊。
他不能再看着她死了。
他撕掉了车座上的车套,将布裹在后背,出了车门,车门一关,再敞开的时候,他的手中是一件白色的衬衣,还有西服。
他将衬衣和西服套好,总算是有了人的模样。
他将她抱在怀中,下一刻,是在摩天轮下。
游乐场,她和父母,早去坐爱尔丁海堡的巴士,最开始玩的地方。
他抱着她,摩天轮下是她的小脸,他在这时,便已经遇见她了。
坐在车座前,看着她,看着她和她爸妈,玩的很开心。
刚才她和她爸妈说的玩笑话,仿佛还在响在他的耳边,他的眼前也绘成了刚才的画面。
“妈,你和爸爸……刚才在摩天轮上是做什么了吗?”
她的妈妈看着她,道:“雪儿,妈妈不是要你闭上眼睛的吗?”
“妈妈,你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呢?再说,我就算是小孩子,你们都在一起那么多年,每一次让我蒙眼睛,我都能猜出来你们背着我,做什么好事了,在说了,我这都已经十六岁了,好不好,我们高中,就有好几对都谈恋爱了呢!他们还偷偷在厕所接吻呢!”
她的妈妈一听这话,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雪儿,早恋是不对的知道吗?你可不能和同学早恋。”
“妈妈,你作为家长,这样对我说话,我可是会产生逆反心理的。”
“逆反心理?”
“就是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偏偏要做什么啊。你说不让我早恋,我会偏偏早恋,来气你的。”
“你这个丫头!”
“妈妈,你要是不想我早恋呢,你应该哄着我,知道吗?”
她妈妈看着她,虚心求教般问道:“你说,妈妈该怎么哄你?”
“妈妈,你应该对我说,那个高中的娃子啊,都还没有张开呢!你现在跟他们在一起,等到十八岁了,变一变了,知道他们都长得有没有残,再说啊。”
“你这个瓜娃子。”她的妈妈拍了拍她的脑袋。
她的爸爸在一边笑,“雪儿,男孩子都是孙猴子吗?还变一变的。”
她的妈妈看了他的爸爸一眼,道:“你看看你家孩子,你这个作爸爸的,也不管一管,还在旁边笑哈哈的,若是,你的小棉袄不知道被哪个男人穿去了,你连哭都哭不及的。”
她的爸爸一听这话,拉着她的手,问道:“小棉袄,你要抛弃你的爸爸了吗?”
“爸爸,你和妈妈恩爱去吧!”
她的妈妈笑了笑,“小情人吃醋了。”
“呵呵。”雪儿哼了哼,她的妈妈拉着雪儿的胳膊,道:“雪儿,妈妈和爸爸不是反对你早恋,而是,妈妈和爸爸,不希望你以后会后悔。”
她歪着头,道:“妈妈,我早恋了吗?”
她的妈妈指着那摩天轮,缓缓道:“雪儿,妈妈告诉你,这女孩子的吻,不是随便送出去的。”
“什么叫不随便?”
“有人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到最高点时,如果恋人亲吻,便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妈妈,你跟我说这个,是要让我带以后的男朋友来摩天轮玩吗?”
她的妈妈摸着她的头,道:“不是,妈妈是说,你要确保,你和他能够在一起,在和他亲吻。”
“妈妈,可是,不在一起,怎么知道会不会永远在一起呢?”
“这个……”
雪儿笑了笑,道:“不过,妈妈,我现在只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妈妈,你和爸爸是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时候,亲吻的吗?”
她的爸爸抬手摸了摸头发,“应该是吧!”
“爸爸,你别说应该啊,万一,万一摩天轮的最高点刚过怎么办啊!你可打量好了?”
“这个……”
雪儿笑了笑,道:“爸妈,不行,你们再去做一次摩天轮,然后,再去亲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