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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雪儿手中拿着一根红头绳,在手指尖,翻弄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洗完了碗,切好了水果,走到了她的面前。
“雪儿,在做什么呢?”
“我在翻花绳,大叔,你要一起吗?”
他坐在了她的身边,道:“这是什么游戏?该怎么翻呢?”
雪儿笑着,往他的身边挪了挪,问道:“大叔,你不会从小到大都没有玩过这个游戏吧?”
他直截了当的回了句:“没有。”
她歪着头,看他,道:“大叔,那你从小到大都在做什么呢?”
“在打架。”
“在打架?”雪儿一听这话,笑了笑,“大叔,你从小到大便打架啊,那你爸妈都不说你的吗?看来,大叔,小的时候,一定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他仅是笑了笑。
“大叔,那你从小到大打过多少次架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
雪儿盯着他,道:“大叔,你不会数都数不过来了吧!”
“有些记不清了。”
“大叔,那你小的时候真是太顽皮了。”
“……”他依旧是沉默。
“大叔,你们男孩子都很喜欢打架吗?”
他看着她,挑眉,问道:“男孩子都喜欢打架?”她是对男孩子有些误解?
“你如果不喜欢打架,为什么要打这么多次,数都数不过来的架呢?”她歪了歪头,“不喜欢打架?难道有病吗?”
“雪儿。”他浅笑着看着她。
她摆了摆手,“大叔,我不是说你有病啊,你别误会。”
他一笑,“我没有误会。”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雪儿,有的时候,男人打架不是因为喜欢打架,也不是没所谓的病找病。”
“那是因为什么呢?”
“为了尊严。”
男人的尊严,国家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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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狩二年
匈奴入代、雁门,杀略数百人。
“升骠骑将军破奴为鹰击将军,随军攻打匈奴,立我大汉国威。”
“微臣接旨。”
战场上,战火连天,刀剑相对,矛盾相抗。
破奴将军成骑踏雪,带领军士,手举宝剑,喊道:“将士们,冲啊!”
破奴将军身先士卒,冲到了敌军面前,将士们一鼓作气。
敌军左将军横刀挡在他的面前,道:“早闻霍大将军麾下有一飞鹰,今日算是见到了,不知剑法是否也如传闻中所说。”
“破奴早就听闻猛虎将军牙斯之名,今日算是见着了活人。”
猛虎将军牙斯一听这话,咬牙切齿,露出了最上面的两瓣老虎牙,道:“破奴将军这话说的真好啊,我牙斯也是第一次见着活的飞鹰破奴将军呢,也不晓得,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牙斯将军说的极是,怕是不会有下一次了。”
“呵,我牙斯倒是要好好见识见识破奴将军的剑法是如何出神入化。”
刀剑不相容,银光滑过天际。
交锋之际,牙斯将军的刀掉落在地。
对于一个将军来说,丢掉了兵器,就离……输不远了。
牙斯跌落马下,破奴将军随即从踏雪背上跳下,将宝剑抵到了他的脖子上,牙斯将军攥紧拳头,咬着牙,骂道:“破奴将军胜之不武”。
破奴将军挑眉,“胜之不武?”
牙斯将军仰头看着他,道:“破奴将军的剑法虽胜过了我的刀法,但是,破奴将军要是有本事,有本事……和我赤手空拳的打一场吗?”
“赤手空拳?”破奴将军眯着眼睛瞧着他。
“怎么?飞鹰破奴将军不敢?”牙斯露着两颗大牙,大笑,“破奴将军竟然不敢呢?输不起?还是不能输?堂堂的大汉破奴将军竟然这般没种!”
“没种?”他轻笑,将手中的剑放在了马背上,道:“赤手空拳就赤手空拳,你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
牙斯对着地面,嘴角勾起,握紧了拳头。
破奴将军也攥紧了拳头,如飞鹰一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蹲在地上,似乎想要挣扎奋起的牙斯。
牙斯跳起了身,死死的抓住了破奴将军的胳膊,然后咬住了破奴将军的肩头。
“牙斯,你是个疯子吗?”
牙斯死死的咬着他的胳膊,就像老虎吃到了到嘴的肥肉,不肯松口。
破奴将军才不是什么到口的肥肉,他可是个从小打架到大的硬骨头。
他手张开,握住了牙斯的胳膊,躬身。
牙斯将军被他反摔到在地。
牙斯咬着牙,抱着双臂,破奴将军抽出了放在马背上的宝剑,横在了他的脖间。
“牙斯,你还是无所不用其极。”
牙斯看他,道:“在战场上,只要能胜的方法,都是好办法,没有什么招数好坏之分,只要能胜了你,我就赢了。”
破奴将军盯着他,淡淡的说道:“可是,你现在已经输了。”
“要杀要剐,随便你。”
他手握剑柄,招呼道:“来人。”
两个将士来到了他的身边。
“将他绑起来。”
两个将士将牙斯捆绑了起来,牙斯看着他,道:“你怎么不杀了我?”
“所谓擒贼先擒王,至于……你,杀了你,也没有什么用。”
牙斯狠狠的磨牙,“破奴将军,你也太狂了!”
破奴将军指着剑,道:“相信吗?牙斯,只要我破奴在世一日,还能提的动剑,你们匈奴人就别想伤我大汉子民一发,别想占我大汉领土寸分。”
“破奴!你别太猖狂,我打不过你,不代表你能七百将士能破我一万大军。”
破奴将军轻笑,一脸鄙夷,“你们有一万大军?我看,一万大军也都是吃白饭的吧!”
“你!”牙斯咬牙,恨不得将牙咬碎,但是,此刻,他就算能把牙咬碎,也挣扎不了分毫。
“牙斯,你会看着我生擒你家大王,这场架,胜利的必须是我大汉!我和你赌的是男人的尊严,但是,国家的尊严,我不会与你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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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大叔……”雪儿推了推大叔的胳膊。
“嗯?”
她翻着绳子,将绳子翻了一个花样,道:“大叔,你看,这个是叫乌龟,你看,像不像一只乌龟啊?”她缓缓的挪动着红头绳,道:“大叔,乌龟在慢慢的爬啊!”
“……”他看着在爬的乌龟,只是笑了笑。
她也是笑着,“大叔,你不会翻花绳子不要紧,我会教给你的。”
“你教给我?”
“大叔,大叔,你伸出手来。”
他依着她,伸出了手,手确实水平的。
“大叔,看来你是真的连童年都没有啊!”她的小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拍,像个年长,教训孩子一样,道:“大叔,翻绳子的手不能这样摊着,你要竖起来,竖起来,知道吗?”
他将手竖起。
她‘嗯’了声,道:“不错,这就对了。”
“……”他是在被她表扬?
红头绳交缠在他的手上,形成了一个好看的图案。
“这是?”
“大叔,这个叫做双十字。”
红头绳在她的指间翻动。
“大叔,这个叫做花手绢。”
每一次,他挣着眼睛,看着红头绳缠绕在他的手上,每一次,她都用她的指尖勾着红头绳,变化出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花样。
每变化一次花样,她都将不同花样的红头绳套在他的手上。
让他的手指按照她说的,勾着红头绳 ,保持花样的样子。
“大叔,这个游戏好玩吗?”
他看着她开心的笑脸,她只要开心便好。
“好玩。”
“那你可要好好记住了我是怎么翻的啊!”
“好,大叔会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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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小雪,游乐场的灯在闪动。
他一手拿着烤红薯,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领着她。
摩天轮在旋转,他和她,各坐一旁。
摩天轮很高,整个游乐场的风景尽收眼中。
雪儿握着烤红薯,歪头看着闭着眼睛的大叔。
雪儿挪到了他的身边,仰起脖子,贴近他的脸颊。
“大叔,你是在害怕吗?”
他转过了头,唇在不轻易间蹭到了她的脸颊。
她的脸红红的,抬起了手抚了脸颊,低着头,抿着唇,缓缓道:“大叔,我妈妈说,如果在摩天轮达到最高点的时候,与身边的那个人亲吻,就会和那个人能够永远的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