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夺嫡之争已见苗头,外公辗转反侧数夜后,不顾族中长辈的反对,一意孤行,愣是分了家!守着个小医馆平凡渡日。
对于这个外公,谭文虽从未见过,但是从内心里佩服的。新帝继位后,迅速对太医院进行了大肃清。姜氏,算是彻底从太医院除名了。原因谭文虽不知道,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姜夫人站在小医馆的牌匾下瞧了又瞧,医馆的管事看到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出来迎:“夫人,您来啦。”
姜夫人点点头,伙计这才瞧见夫人身后的谭文,脑子转的挺快:“小姐安好。”
谭文嗯了一声,两人这才走进医馆。医馆内病人也只有零星几个,多是平凡百姓。
谭文抬眸一眼便瞧见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衫的高大男子正和那抓药的伙计说话,那伙计一脸愁苦。就连正在听管事上报医馆情况的姜夫人也注意到了,出声问道:“林管事,去瞧瞧怎的了?”
医馆药钱低,抓的药又管事,时间长了也多是平凡百姓来就医。突然瞧道位身着华服的男子,姜夫人不由怀疑是来找事的。
林管事一听,张望了一眼神色复杂说道:“是陈大人。”
姜夫人皱眉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是谁,不由问道:“哪位陈大人?”
林管事还未接话,男子似乎察觉到背后的视线,也转过身来。却见那人嘴角带笑温润如玉,透过双眸竟能看到一丝的肃杀。只是腰间没有挂那块雕刻着‘愚’字的玉佩。
谭文一愣,那人似没看到她,面色如常移步走了过来,对着姜夫人抱拳道:“原来是姜夫人。”
姜夫人笑道:“我道是谁,是陈肃啊,你何时回京的?”
陈肃双手插入袖中,抱于腹部:“回京好些日子了。”
说罢转过视线看着一旁的谭文,眼神深不见底:“这是谭文吧,我那会儿年长,还逗过你,可是舔了我一手指的口水!”
谭文不说话,看着眼前好似未见过自己的男人,想到青岚寺的事儿,不由感觉毛毛的。
随后,默默将手里拽着的糖葫芦往身后藏了藏。
“是呢,这小孩子,遇到嘴边的东西总会忍不住舔舔,陈肃那会儿可是吓了一跳呢!”说罢拉过谭文的动作一顿,接着说道:“虽年长得不多,可按辈分,阿文该叫声叔叔。”
谭文抬头打量了陈肃一眼,估摸着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想了想还是乖乖叫了声陈叔叔便不再说话。
陈肃应了一声笑道:“这都是大姑娘了,过的得可真快。”
姜夫人想着陈肃并未娶亲,也就向前跨了一步将谭文拦在身后,这才笑着不确定问道:“陈肃今日来这里是......”
陈肃收回视线,好似没有注意到姜夫人的动作说道:“近日母亲风湿犯了,记得姜氏在这个风湿病痛上多有造诣,所以......”
姜夫人笑道:“这......家父在京时倒是可以为老夫人瞧瞧。”
陈肃也知姜老先生前几年就已经带着夫人搬出了京城,踪迹难寻。姜老先生将医药的造诣尽数交给了姜夫人,本想着她继承衣钵,奈何半路杀出了个谭太傅这个程咬金。所以外人却很少知道姜夫人还有着过人的医术。
要说陈肃为何知道,也是上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儿。
姜夫人医术虽好,但毕竟是个妇人,生为男子,直接求怕是不妥,想了想陈肃道:“夫人经营着医馆,闻多视广,可否劳烦姜夫人为陈肃注意下风湿这方子的事。母亲这病虽是老毛病,但疼起来辗转难眠,身子也是日渐消瘦。”
姜夫人沉吟片刻,点点头:“你放心,这事我会安排人注意着的,寻到了便送来。我也希望老夫人身子安康。”
陈肃知是应了,双手抱拳行过一礼:“谢夫人!”
起身看着一旁的谭文,不由和那时的谭文重叠,目光柔和。待看到手里的糖葫芦的时候一顿,便转过了视线。
谭文被这个么眼神一瞧,心里就没由来的发慌,见他和青岚寺那次一般变脸,这才松了口气。
但心里总是发毛。
姜夫人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傅夫人,待送走了陈肃,转头问道:“阿文,可是有什么事?”
谭文皱眉想了会儿还是将青岚寺的事儿说了,姜夫人沉吟片刻说道:“这陈肃二十有五了有还未定亲,怕是心里有人。大概你和那女子有点相似之处吧......”
谭文抿唇不置可否,似想到什么,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娘,可听闻过愚山这个字?”
姜夫人摇摇头:“未曾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