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婉脸色在谭文话音落下后开始慌乱,谭文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以前为什么如此痴迷于陈庭之,但现在,我可以直白的说我不喜他。”
谭婉张了张嘴,接着听到谭文说道:“阿婉的感情,很真挚。”
谭婉的感情得到认可,肩膀一松问道:“既然姐姐不愿,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谭文起身,拍了拍皱起的裙角:“虽是口头婚约,但这悔婚之事,不说太傅府脸上无光,就连靖南侯府也不会咽下这口气的。所以,这事儿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儿了。”
谭婉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般站了起来说道:“姐姐,那若是换成我......”
“阿婉!”谭文厉声打断,也不顾谭婉愣神的模样,说道:“娘亲也是知的,这都未曾如此安排,怕是已经定了名了!”
谭婉埋首,让人看不清表情,许久才道:“打扰姐姐了,时候不早阿婉这就回去了。”
午膳过后,带着婷玉到园中散步消食。因天气转暖的关系,池中的锦鲤也开始成群结队地在碧绿池水中游荡。谭文虽喜欢这色彩艳丽的锦鲤,却不爱投食,瞧了一会儿便带着婷玉往后花园而去。刚走到亭廊的阶梯,迎面便遇到同来消食的大嫂李巧言。
李巧言的父亲就职翰林院,是大哥谭松的恩师。再加上和着父亲是同窗,两家人逢年过节也多有来往。只是为人正直刻板,不擅经营,这么些年职位就没见上调。
李巧言嫁到谭府没几年,在谭文浅薄的印象里除了请安,平时却是很少见到的。平日里呆在屋子绣花,说话温言细语,是个安静温柔的人。刚开始谭文和谭婉还会去寻她说说话,可这时间久了,也知晓她是喜静的。如此,二人也就自然而然不愿去打搅对方的清净。
这突然一碰到,谭文只得停下脚步,目光不由落在了李巧言圆润的肚子上。略微停顿后,几步迎了上去笑着道:“嫂子,安好。”
正和陪嫁婆子说着什么的李巧言见是大姑娘,也顿了下,轻声道:“是阿文啊,这是要去哪?”
谭文好奇地看着李巧言的肚子:“膳后消消食,随意走走。嫂子这是……”
李巧言也不在意谭文的目光,温柔地抚摸着肚子说道:“近日这孩子闹腾得厉害,我也是寝食不安,便出来走走。”
谭文说了些贴己话,便准备离开。旁边的黄麽麽见了连忙扯了扯李巧言的衣袖,李巧言意会,连忙叫住没走多远的谭文:“阿文,能陪嫂子走走吗?”
谭文一愣,李巧言喜静,这大家都知道。今日约自己怕是有事儿说,人家都这么直说了,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两人一路无言,穿过长廊,站在庭院中已谢的梅花树标,一路安静的李巧言问道:“阿婉明年该及笄了,也不知婆婆有什么打算。”
谭文从围栏上捡了一片落下不久的梅花瓣扔在一旁:“这不是阿文该知道的。”说完环顾四周继续道:“此处离娘的寝房很近,这时候应该正在休息,不如阿文带嫂子过去问问?晚了娘怕是要出去了。”
李巧言尴尬地笑笑,没有接话。谭文也知道对方是会错意了,想了想说道:“嫂子不必如此害怕,前几日请安,娘的确有给阿婉说亲的心思。嫂子问这事儿,可就问错人了。”
谭文的意思很明白,阿婉有说亲的意思,你若想牵线,便去寻姜夫人,而不是寻自己这个还没出阁的姑娘家。
李巧言也回过味来,感激地笑道:“谢过阿文了,我这便带着刘麽麽过去。”
婷玉伸长了脖子,见两主仆真的走远,这才好奇道:“这李夫人是想跟谁牵线呀?”
谭文嗯了一声说道:“她的嫡亲弟弟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婷玉啊了一声说道:“奴婢听说,那李志言还是个白衣呀!”
谭文点点头:“这李志言前几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去参加科举。不过今年春闱快开始了,即使没中,这事儿估计也会成。”
婷玉纳闷道:“小姐怎知会成?”
谭文一愣,看了婷玉一眼,呐呐道:“我直觉能成。”
婷玉噗嗤一笑:“小姐还能有这类直觉了?”
谭文闲逛一番后回了自己院子,却见一粉衣丫头正站在院子外头候着。示意婷玉过去,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婷玉面色复杂地看了站在不远处的谭文,又垂头说了几句,才从小丫头手中接过一封信件。
谭文挑眉,待那丫头走远,这才走来问道:“这陈庭之,真是无孔不入,总能有人给他跑路!”
婷玉不语,前些日子被大小姐也很是严厉地训斥了一番后,自己是再也不敢接陈庭之送来的东西了!这才多久,别院的丫头又来了。婷玉默了下说道:“是大少爷院子里的丫头……”
谭文瞅着那信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儿,寻思会儿说道:“怕又是些诉衷情的话,你处理了吧。这丫头是大哥院子里的,没大哥允许,那丫头胆子也没这么大!这事你我不好说,明日跟娘亲说声便是。”
婷玉嗯了一声,待谭文进了院子,站在原地拽着手里的信,如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