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拉回鞭子收在手中转身作势往霍定疆房间走去。
霍定疆好笑的看着她离开,垂眸浅笑时霍念晗从他背后一跃起身胳膊挟在他脖子上,膝盖一弯顶的霍定疆半跪在地上。
“霍定疆,兵不厌诈懂不懂,屋子我就不收拾啦,愿赌服输!”
接着留下一个绯红的背影蹦跳着去了小花园。
霍定疆缓缓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无奈的笑着招呼了婢女打扫了房间,接着朝小花园走了过去。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猜不到?要是真的给你打输了,今晚的饭有没有的吃都两说。
永安五年六月初二,镇国将军府大小姐行及笄之礼。
入夜,宾朋散去,霍齐霄行至祠堂,将手中所捧喜饼换入贡盘,扶着供桌对着亡妻牌位缓缓落座。
换下一身礼服的霍念晗怕在这个日子里爹爹为她早逝的母亲神伤,一路掌着灯往爹爹房中走去。
只是爹爹没找到,在门口遇到了同样不放心过来看望的霍定疆,两人一合计,朝着祠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祠堂微弱的烛光在暗夜里透过窗纸幽幽的点亮了两人的眸子,看着霍齐霄边喝酒边对着那牌位说话,霍念晗长叹一声:
“又来晚了。”
虽然娘亲生他们的时候出了意外离开人世,但是他们从小便晓得他们的爹爹与娘亲鹣鲽情深,琴瑟和鸣,娘亲在爹爹心中的地位多年来都无人可取代。
娘亲亡故后爹爹心灰意冷之下镇守南疆终年不归,只是每年娘亲的忌日爹爹都会准时回来祭奠,多少次他们听到爹爹在娘亲牌位前喝酒边说话,像是娘亲还能听到般喋喋不休:
“姊筎,若你还在这偌大的府邸便不冷了。”
她和哥哥听着爹爹在里面絮絮叨叨的说那些早已念叨过万遍的话,一边想娘听了这么多遍会不会觉得烦,一边撑着眼皮子悄声期待爹爹快点醉过去好早点扶他回房睡觉。
两个人困得迷迷糊糊,皆没看到远处黑暗中,一个融进夜色的身影眸子里亮着熠熠的光,正定定看着坐没坐相的霍念晗。
终于成年了是吗?
第二天霍念晗揉着眼睛收拾完毕到处找哥哥和爹爹时,管家谦伯笑着告诉她他们已经去了军营,在她刚准备去军营寻他们时,管家伸手拦住她笑的谦和有礼:
“大小姐,老爷请了绣房的姑娘来教您女红,老爷交代,大小姐已成年,不便抛头露面....”
话没说完,霍念晗一弯腰从管家胳膊下钻了出去:
“老将军管的住我我还能是现在这模样?”
一路策马扬鞭飞沙走尘的赶到军营,大门处的守卫看到是自家小祖宗也不阻拦,装着没看见便被霍念晗溜了进去。
一路溜边小跑到了校场,藏身在侧门后只看到霍定疆正威风凛凛的操练兵马,并未见爹爹的身影,随即放下心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霍定疆背对着霍念晗没注意,只看得队伍中几个心性不稳的混小子开始挤眉弄眼的笑,皱了皱眉语气威严的开口:
“你们几个,练着枪还能给你练开心了?是觉得自己练好了吗?”
“他们练好没练好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绯红的身影说着话已从他身侧穿出,扬起手中的马鞭朝着偷笑的几人挥了过去。
军营里的人似是早已习惯霍大小姐突如其来的攻击,周边的人快速闪开一片场子,留下前面练枪练得很开心的几人和霍大小姐比试。
这几人新入营不久,手下自是没多少能耐来和霍大小姐比试,更何况谁能不知好歹的去薅这小祖宗的毫毛,没几下便被打的节节败退,一个个往后缩着再不敢上。
霍念晗无奈的看着躲得一个比一个远的兵油子,气的跺了跺脚收了鞭子往霍定疆身边走了过去。
霍定疆对于这个妹妹向来都是没辙的,此时看到她败兴而归的模样,只好脾气的低声说道:
“这军营里哪个是没和你交过手的?又有哪个是你打不过的?更何况爹爹早起入朝,这会儿该是要回来了,你真的要让爹爹看着你扰乱军营?”
霍念晗听到霍定疆的话悻悻的扁了扁嘴,甩了甩手中的鞭子说了声:
“那一会儿训完记得喊我,我先去马厩。”
只是事不凑巧,刚转过身便看到爹爹一身朝服身后跟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在看到面前如散沙般扎堆挤在校场四周看热闹的兵士时,眉间渐渐聚起一阵阴云。
霍念晗看着爹爹走进来和那转眼便阴云密布的脸色,悄咪咪的往霍定疆身后寸了几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静悄悄的等着爹爹发威。
果然爹爹不出意料的发了火,高声喊道:
“扰乱秩序的是谁,站出来!”
霍念晗的小心脏不出意料的抖了抖,从后面轻轻扯了扯霍定疆的衣袖藏在他身后再不吭声。
霍定疆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侧头看了看身后正乖巧低头做鸵鸟状的妹妹,回过头上前一步行礼:
“启禀将军,是我让这几人试试上午作训的招式是否融会贯通,并非有谁扰乱军纪。”
事实证明,霍齐霄不是那么好骗的,在回头看到霍定疆身后做贼心虚低头不语的霍念晗时,他缓声开口:
“那试的结果怎样?正好乾安王奉旨巡查军营,再来比划比划,也让王爷摸摸这批新兵的底,开始吧,谁也不许手下留情。”
说完抬手请乾安王到看台上座,自己也紧随其后落座,接着看向场上一众新兵。
霍念晗虽看着场上,但总觉身后有束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悄悄回头看时却只看到爹爹和那乾安王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上的比试,再不多想,只安静站在一边。
司南丞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霍念晗娇小的背影上,细看之下眼里带着些许好奇,脑海里回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这么多年过去,她不安生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