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春香楼,发现其间还有一些考生。这春香楼虽说勾栏院,但是也有一些清净之地,供才子佳人饮酒作乐。
春香楼柳湘湘可是闻名天下的乐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手琵琶出神入化。
但是这人可不是轻易见得的,这位身堕风尘,但是十分清高。她的入幕之宾,皆是词工出众的才子。
宋鹤卿和沈宁入座后,一边欣赏着佳人起舞翩翩,一边吃着美味佳肴。
沈宁看着佳人身姿曼妙,舞姿动人,不免看得入迷。
沈宁自小是被当男孩养大的,但是对女人的东西却十分感兴趣。鲜艳的衣裳,首饰,她虽然不能穿,不能戴。
正吃着饭,隔壁桌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宋兄、沈兄!好巧,今日也来春香楼啊。”
话还没说完,那人就来到他们身边,并且还特别熟稔地坐下了。
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齐衍之啊。这人是他们进京后偶然认识的,也是同一届的考生,但是这人是京城考生。
也算是话语相投,这齐公子是勋贵之后,何愁没有官做,参加科举只不过是证明自己。
齐衍之笑道,“香香还不快过来给沈公子、宋公子斟酒。”
两人推脱不行,就有一个妙龄女子应答,这湘湘小姐,一副好颜色啊。沈宁心里暗自叹道。
宋鹤卿惊讶道,“莫不是柳小姐,怎敢劳烦。”
众人都知道他口中的柳小姐是那闻名天下的柳湘湘。
齐衍之和那位香香小姐都笑了,齐衍之说道,“香香,告诉这位公子,你叫什么。”
那位妙龄少女掩住嘴巴笑道,“奴家乃是花香的香。”
宋鹤卿也有些脸红,连忙告歉,“在下唐突了。”
“公子不必多礼。”
齐衍之搭住宋鹤卿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鹤卿兄不过喝了佳人一杯酒,就这样面皮薄。我见过柳湘湘,也就那样吧!”
宋鹤卿只以为他随口一说,表示不信,“哪有那么好见。”
齐衍之说,“我也是托我舅舅的福气才看到的。”
“你舅舅?”
“当朝指挥使赵霖赵大人”
这么说来就没什么好奇怪的。指挥使是皇帝的眼珠子,赵霖赵大人可谓是权势滔天,见一见柳湘湘自然是不足挂齿的。
沈宁和宋鹤卿知道齐衍之家世不俗,但也没想到竟然显赫到如此地步。都暗自惊讶。
此刻,齐衍之酒下肚几杯,说话竟然也不经过大脑。随口竟说出,“我看那柳湘湘还不如沈兄颜色好。”
众人听后,都是一怔……
片刻,沈宁反应过来。这齐衍之!
竟然拿她跟一个风尘女子比,况且她还是男的。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想到这沈宁只暗暗地心惊,连生气都忘记了。
倒是宋鹤卿看了沈宁一眼,肤若凝脂,柳眉杏眼,眉目间难掩风流之态。他顿时涨红了脸,沈宁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就算长得有点阴柔,那也是妥妥的男儿身。
宋鹤卿推了已经有点醉意朦胧的齐衍之一把,怒道:“齐兄是何意思!”
齐衍之也发现自己不妥之处,原来是想夸一下沈宁长得好,没想到弄巧成拙。
齐衍之瞄了沈宁一眼,发现她没生气,只是脸色有点不好看,连忙道歉:“沈兄,是我醉得不轻了,望沈兄见谅。”
沈宁虽然心中有气,但是也只是轻轻地说一声,“无妨!”
沈宁暗暗下了决心,以后少跟齐衍之来往。
“酒菜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当告辞了。”
春香楼门前,三人相继告别。忽然,二楼窗户跳下一个人来,直直地砸到三人面前。沈宁吓得后退了一步,脚步不稳。
眼看就要摔跤了,忽然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
沈宁回头,目瞪口呆。!
张熙朝面色无波,扶住沈宁后,立刻就放开了。沈宁惊魂未定,被宋鹤卿扶着站在一边。
宋鹤鸣悄声对沈宁说道,“那不就是午间我们在书店门口看到的轿子里的那人。掌柜说是张熙朝张大人。”
沈宁点点头,原来这连中三元的少年状元就长这个样子啊。
张熙朝是九年前科举的状元,如今宦海浮沉,威仪见长。不似当初春风得意,年少轻狂。如今眉目间都是稳重阴沉,让人窥不清其内心。
因为巨大的响动,此刻春香楼的客人都围了过来凑热闹。
从窗户掉下来的那人立刻被张熙朝带来的侍卫架住,挣扎不得。对着张熙朝骂道,“老子在边疆打战流血,你们这些京官就享福,那些个御史还敢到御前告老子。老子何罪之有,轮得到你这黄毛小子来拿老子。什么玩意儿!”
众人都一惊,这人胆子还挺大,竟然把京城里一票的官都骂了,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张熙朝。
被骂的张熙朝却是一点愤怒都没有,好像骂的人不是他一般,只是淡声道,“有什么事,魏大人到大理寺自然去,若无犯事,自然还给你一个清白。”
能得张熙朝一声大人的称呼,这位被压着的魏大人大有来头啊。
说完,张熙朝一行人就离去了。
宋鹤卿对沈宁叹道,“做官能做到像张大人这般威武不能屈,真是吾辈楷模。”
又来了,又来了!宋鹤卿这人简直就是盲目崇拜。明明是那位魏大人被压在地上,为什么到头来是张大人威武不能屈。沈宁暗自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