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方硕湖看着殿前的将士都已整装待发，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想到王岐那张苍白的脸。

再去看他一眼吧，或许也只有这一眼了。

方硕湖大步走到王岐的寝殿门口，盛音还守在门口。

“将军，二殿下昨晚吃了药，早早就睡了，您要不进去看看？”

方硕湖在门口定定心神，才轻轻推开门。寝殿之内，并无二殿下王岐的身影，桌边坐了一个同她年纪相仿的青年，一样的剑眉星目，正是方硕湖一母同胞的哥哥，方青原。

“远山他人呢？”

“湖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胡闹。今日的将士里至少有一半是大殿下带过的兵，你觉得你有多大的能力，让他们甘心为二殿下卖命？”

方硕湖不语。

“二殿下自那件事后身体一向虚弱，他经受不了任何刺激，你我都清楚，他是做不了帝王的。”

“可是大殿下打着清君侧的名号造反，如何教人信服！”方硕湖说着眼眶发热，“若不是当年他给远山下毒，害得他只能用药续命，怎么会让他有可乘之机！先帝圣明，留下遗诏要我辅佐二殿下，只要我在，就不允许他再伤害远山！”

方青原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湖儿，二殿下已经决心放弃帝位。”

“不可能！”

“你我都清楚，二殿下时日无多，他早已瞒着你和大殿下书信往来，今日我来接替你，明日，就要变天了。”

“我不信他能都放下！我知道他心软，不愿手足相残，但既然走到这一步，我愿意替他走下去，将这鲜血留在我的手上，让他干干净净走上宝座。只要他还在这宫中，有这么多名贵药材，还有最好的御医日夜守护，就一定有法子医好他。”

“湖儿……”

“远山这前半生已经很苦了，我不要他拥有这苦涩的记忆。我想将自己见过的繁华，都给他，将一个太平盛世，细细雕琢，赠予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当年眼见未必为实，”方青原有些犹豫，“大殿下并非幕后黑手，二殿下也并非你看到的那般良善，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