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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深蓝(1/2)

疏影横斜,月入东墙。从窗户看进去,房屋黑乎乎的,只有近窗的地面被月色染得朦胧。

床上拱起一团黑色阴影,在寂静的黑暗里偶尔翻动,就带起梭梭的声响。

华景烁做了一个梦。

实验室对防艾工作的研究步入了新的阶段,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果然迈出的步伐都要比从前更远。他和前辈合写的论文受到了数家知名药学期刊的重视并转载,收获了不少的肯定言语,但同时,也有人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不知是不是这样的原因,梦境又变成了战争在线直播。

华景烁看着几米外的帐篷和身边熙攘,忧愁地叹了口气。

身后有人喊着“让让”,人群朝两边挤开,一个担架从人群后转出来,被两个士兵抬着。喊让的是个女人,前后指挥着动作和方向,清扫出一条道路来。

担架上躺着一个士兵,士兵满头灰土看不清样子,正无助地抱着右腿哀嚎。右腿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消失不见了,斑驳的血迹染红了森森白骨,破布般的横截面拉扯出黑红色的血线和翻卷的皮肉。

那个在担架旁指挥的女人左右张望,没有看到想要的人,喊道:“附近还有没有医疗队的!快来帮下忙!医疗队的!”

没有人应,四周忙忙碌碌,都是来去的身影。士兵的哀嚎声从一开始的发泄慢慢减弱了下去。那女人也急了,逮住两个拄着拐杖从白色帐篷里出来的士兵。

“诶——你俩再进去喊喊,有没有空手的!医疗队的!护士也行!打个下手!”

那两个士兵一呆,转身钻进帐篷。女人抓住士兵的手使劲一拧,那个士兵浑身颤了下,睁眼看她,女人说:“请再坚持一下。”

士兵无力地点了点头,连痛号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在身体本能的颤抖中发出断续的呜咽。

原本站在旁边的华景烁听到这里,上前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谁啊!”女人语气不大好,沉着脸回头。

“是这样,我曾经接触过一点医学护理方面的知识,”华景烁知道对方心里很急,也没在意她的表情,“如果只是打下手的话,或许我也可以。”

女人紧锁的眉松了一瞬,上下打量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要答应,视线却突然凝住了,眉头再次蜷成一团。她不赞同地看向华景烁:“你怎么回事?着床中期应卧床修养,不能进行剧烈运动,怎么还来这边?”

华景烁:“……”

一脸懵的华景烁似乎引发了女人的某种说教冲动,她甚至放下士兵的手,转过来查看华景烁的情况,边伸手在他腹部丈量边说:“年轻人也太不懂事了,这都快进入成熟期了,幼体成长需要多少能量生理课老师没教吗?和上级请个假会怎么地?”

华景烁:“……”

华景烁感觉自己的脸皮被一双无形的手往两边生拉硬拽,绷得生疼。他扒拉下女人的手,皱眉说:“请注意素质。”

哪有随随便便乱摸的?我认识你吗??

女人毫不在意地拍拍手,看那脸都瘫了的小年轻,自己反倒笑了:“都有本事生娃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现在帝国着床成功率越来越低,指不定未来哪天,你就成稀有物种了。”

华景烁心说大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幼体什么着床,怕不是在讲生物课。

他隐隐觉得不对,却又没法做出个准确的判定,只好放下,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想法:“现在似乎没有多余的人手,这位……”他朝担架上的士兵示意了下,“同志的情况又不太好,只是打个下手,可以考虑一下我,我肯定不给你添乱。”

“我说了你不行!你们年轻人怎么回事——”

女人半步不让,就这时,那两个回帐篷里找人的士兵又急急钻出个头来,喊道:“森格医师,没有办法挪个人出来!我们来行不行?”

“***,谁出的主意!”女人破口大骂。不知是不是内容过于拗口或深奥,从未漏话的自动翻译系统竟卡了一下,传到华景烁耳中的,是种很奇特的语言。

不像是中文这般气正腔圆,也不像英文那般变化丰富,有点像是古代传说中巫者通神的祭祀仪式中的礼赞,语调悠长。本应该很庄严的声音,却在后面的句子中被加了反转显出奇特的别扭。

华景烁忍笑,那女人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来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他几遍,道:“你跟我来,中途有任何不适立刻提出来,听到没有!”

华景烁抬眉看她。女人臭着脸,很不情愿地将右手在左手手腕,臂弯,肩臂交接处各点一下,然后略一点头:“崔克罗玛·马苏提克·森格。”

长长的姓名顺着脑回路滑过,华景烁只来得及抓住对方的姓。自己的名字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是个不太好理解的单词,华景烁只好朝森格医师微笑点头。

聊半天这年轻人连个自我介绍都不做,森格的脸更臭了。冷面如霜的医师大人招呼人将受伤的士兵搬到帐篷挨着门的一个小隔间,带着华景烁进去。

权限扫描的红光在森格身前停留了几秒,随后变为绿灯。审核通过。森格上前几步,那红光落在华景烁身上,红红绿绿闪烁半晌,最后才犹犹豫豫地变为了绿色。

森格早就对这难以言说的审核系统有意见了,这会儿更是直接拽住华景烁进了隔间。

隔间和帐篷一样,从外看来小小的,随便装点什么都能装满。但进到内部,才发现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外表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华景烁宿舍模样的隔间,进到里面却发现是个设备齐全的小型手术室。华景烁环顾了一圈,咂咂嘴。

森格已经指挥着将士兵剥光放到手术台上,手指如之前般在士兵受伤的腿上丈量,并在指尖的游离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似乎确认了什么,她点了点手下的位置,喊了声华景烁。华景烁凝神跟上,只听医师深吸口气,中气十足:“开始!”

*

手上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华景烁晃了晃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会有半透明的丝状物跟蛛网似的缠绕着他的每一根手指,并层层覆盖住。

森格医师的声音逐渐空灵,像回荡在静谧的森林中。

“年轻人?年轻人?”

华景烁在原地愣了下神,想要回复她,大脑却一片空白。神志如同双手,被那些丝状物扯断了每一缕联系。

森格擦干净手,回头准备和新认识的年轻人说结束,却发现年轻人混混沌沌看着双手,目光茫然,显然不在状态。

她跟着看了看他的手。手上可能在手术过程中粘了些还有活力的鲜血,丛丛菌丝占领了新的领地。

不过是菌丝而已,洗个手就完了。她整理完器具,再次喊了年轻人几声。见他还是没有反应,这才皱起眉来,凑到跟前想看清年轻人的状况。

或许是动作大了些。空白状态的睁眼瞎像是终于支撑不住,合上眼睛,站姿不稳地往后倒去。森格愣了愣,眼前一花,年轻人就倒进个挺拔的阴影中。

她抬头看去,是个熟人,领导式熟人。

“元帅大人。”她立正行了军礼。

先前的年轻人被自家长官揽在怀里,眉头依旧轻蹙着,呼吸却逐渐平稳下来。森格轻轻“呃”了声,觉得这场景有点诡异。

长官朝她点头:“辛苦了,他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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