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乘客都已熟睡, 头等舱里非常安静，漆黑的包厢里却充斥着急促的呼吸声。元毅的吻久久都没有结束。罗灿灿在黑暗中也闭着眼睛, 她感受着齿间的每一丝甜蜜。她以前只知爱情艰辛酸楚, 现在感受到的却都是欢喜幸福。

她真地很爱很爱他。从十九岁第一眼见到他时她就爱上了。

“女士们， 先生们, 我是本班机的机长，本班机从南城飞往北城， 预计飞行两个小时二十五分钟, 天气预报北城会有小雪, 但大家不要担心，我会将大家安全带到北城。”

“我在雪下大前把你们带到了北城，现在你为了看故事磨蹭到雪下大, 傻眼了吧？故事好看吗？”

他给了她一把伞：“拿着吧, 赶紧下飞机, 我还得再检查一遍飞机, 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不然我会把你当成另有企图的不法分子。”

十九岁时的情景又出现在她脑海。

她和他尽情地接吻。等那个吻终于结束后, 罗灿灿才发现自己坐在元毅身上, 她身体一动，想从他身上下来, 他的手却按住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他的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 把她紧紧按进了他的怀里。

她奇怪他没有说话, 而且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她忍不住出声，在黑暗中小声喊：“元毅？”

元毅没有回应，她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安了，她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默不作声的元毅终于回应了，他“嗯”了一声，轻声笑：“我的灿灿接吻的技术进步了。”

他终于说话了，还在笑，她心里的不安一下子就消失了。只不过他的话又让她羞涩难当。她支支吾吾，最后问：“真的吗？”

元毅噗嗤一笑，心情大好：“真的。不过还有进步空间，要不要我再教教你？”

“不。”罗灿灿羞道。

“我得去巡视一下了。”罗灿灿又说。

“嗯。”元毅抬手开了灯。

一束昏暗的光一下子射了下来。黑暗顿时迎来光明，罗灿灿赶紧从元毅身上下来。元毅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他刚才真是忍得很辛苦才没有做别的。

飞机抵达旧金山时正是黄昏时分。罗灿灿和机组人员一起到了酒店。元毅这次没有公务在身，是单纯陪罗灿灿飞。不过，他住的是距罗灿灿他们的酒店几分钟脚程的一个酒店，因为在罗灿灿的酒店他没有订到房间，还因为长吉乘务部有规定，乘务员在外执勤期间，不得留异性在公司订的房间里过夜。如果要出去过夜则必须要经过乘务长批准。

元毅是特意陪罗灿灿飞旧金山的，现在却一个人住在别的酒店，罗灿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罗灿灿在房间里给元毅打电话问他订到房间没有时，元毅正在酒店办入住手续。

“你可以过来跟我住一起。”他说得直接。

罗灿灿不喜欢搞特殊，在外面从来都是跟着机组住，除了那次在洛杉矶遇到持枪抢劫，她在医院呆了一晚外。但她心里又想跟他在一起，不管在一起做什么。他一句话就让她心里左右徘徊起来。

罗灿灿羞红了脸，支支吾吾。正好在这时，乘务长来敲门，一会儿开个会。罗灿灿跟元毅如实说道：“要开会。”

元毅笑道：“好了，去开会吧，开完会好好休息，你在飞机上都没怎么休息。”

在旧金山的第二天元毅才得以和罗灿灿一起出门。他们一起去看了金门大桥、去了圣玛利亚大教堂。最后，元毅又带她去了渔人码头。他们的晚餐依然在渔人码头解决的。

这是罗灿灿第二次和元毅一起来这里。海鲜的味道非常美，艺人们的表演很出色。吃完了晚餐，罗灿灿和元毅又走到栈道上去。她记得他在那里用萨克斯吹奏《auld lang syne》的情形。那天晚上，游人们都已经走完，栈道上只有她和他两个，他一直吹奏着这首歌，她听得入了迷，不知时间已经悄悄过去许久。

“还听吗？”元毅问。

罗灿灿知道他问的什么，她点头。

元毅去买了一个萨克斯，然后靠在栈道的护栏上，拿起萨克斯试了试音才开始吹奏。

他吹的又是《auld lang syne》——那首《逝去已久的日子》或者说《友谊地久天长》。

这是罗灿灿第二次听他吹奏，他抱着萨克斯，身体轻轻晃动的样子依然是那么风度翩翩，他永远都让她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