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骑着骏马一路疾驰,走过蜿蜒的官道进入县城。
骏马的四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最终,骏马在清水县县令府的门前稳稳的停下。
恩人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是一只矫健的猎豹。
此时,赵樽身边的亲卫副统领平川,正带着刀疤脸等几名亲卫站在府衙门前的阶梯上。
平川看着翻身下马的恩人,大声问道:“碳头,怎么样?”
碳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面上满是得意之色。
“呵呵,放心吧,搞定了。我还好心的送了她两张饼,她这会儿正把我当恩人呢!”
原来,这名“恩人”正是赵樽身边的亲卫——碳头。
前些天,韩蕾和平川上战场,让老孟到清水县来给骆海送信,却把他留在家里照顾老夫人和赵灵儿。
见大家都有事做,他却只能留在家里照顾老人和孩子,他心里早就痒痒的了。
这次,听说平川他们又要到清水县来执行任务,他立刻就自告奋勇地跟了过来。
碳头这人,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但办事却从不含糊。
“哎!就这种脑子的人还想嫁给咱们王爷,真是痴心妄想。”刀疤脸不屑地说道。
“就是,还敢掳走韩姑娘。也不拿把秤称称,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另一名亲卫也跟着附和道。
“诶诶诶!王爷可说了,以后不能叫韩姑娘了,要叫王妃。”平川严肃地纠正道。
“哦,对对对,叫王妃。”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几名亲卫站在台阶上说笑着,等碳头将马交给守门的侍卫,平川这才上去拍了拍碳头的肩膀,说道:“走,咱们进去。”
一行人走进府衙,在衙役的引领下,穿过长长的走廊,向着骆海的书房走去。
骆海今日没有去荒地那边。此时,他手里正拿着一封刚刚截获的书信,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安。
前两日,赵樽身边的亲卫老孟,着急忙慌地来传信,说赵樽按照景帝的圣旨,以先锋的身份上了战场,抵御突厥二十万大军。
韩蕾也上战场去找赵樽了。临走前,韩蕾让老孟火速来告诉他,让他一定要封锁所有送出苍州的消息,包括天上飞过的信鸽。
骆海虽然不知道韩蕾为何要这样做,但他从老孟焦急的面容里,依然隐隐能够感受到有风雨欲来的气息。
清水县是苍州通往京城的必经之地,韩蕾既然让人通知他封锁消息,那肯定就是指送往京城的消息。
骆海与赵樽他爹是世交,他一直将赵樽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因为牵扯到赵樽,他不敢大意。
再加上,赵樽现在已是苍州的藩王。赵樽的话,对他来说自然也算是政令。
所以,他立刻派出了县令府的府兵,封锁了所有苍州到京城的通道。
果不其然,就在半个时辰前,府兵送来了刚刚从北关传令兵身上截获来的一封战报。
在任何朝代,截取军报都是大罪。但骆海也吃不准,军报算不算韩蕾口中说的所有消息。
骆海实在不敢大意,他想着还是先检查一遍,若是没有问题,就放那个传令兵带着战报离去。
可当他打开战报,看清战报上写的内容,他顿时汗毛倒竖。
军报上的内容,让他心中翻涌起了惊涛骇浪,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战报上说,赵樽带领先锋营偷袭,打了胜仗,逼退了突厥大军。
这是捷报。
可战报上还说,赵樽之所以能够以少胜多,是因为赵樽他们使用了一种叫做“手枪”的神秘武器。
这种武器,威力骇人,能够在百步外杀人于无形,让朝廷多加留意。
“神秘武器?多加留意?”
骆海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震撼和不安。
这一下,他终于明白,为何要让他封锁传出苍州的消息了。
幸亏这封军报被截获了。这种神秘的武器若是被朝廷知晓,那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赵樽的处境也将会更加危险。
可赵樽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得来的这种能以少胜多的神秘武器?他又究竟想干什么?
正当骆海沉浸在震惊与不安中时,外面传来了衙役的禀报声。
“大人,苍州王身边的平副统领和亲卫们求见。”
骆海猛地回过神来,心中一阵慌乱。平川是赵樽的亲信,此时前来,必定与军报上的内容有关。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沉声道:“请他们进来。”
片刻后,平川带着几名亲卫大步走进书房。
平川一进门便向骆海拱手行礼。
“见过骆大人。”
身后的亲卫们也齐刷刷地行礼,动作整齐划一,显得训练有素。
骆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平副统领不必多礼。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平川没有多言,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上:“这是王爷给您的亲笔信,请大人过目。”
骆海接过信,手指微微颤抖。
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这封信一旦打开,便会将他卷入一场无法回头的风暴中。
然而,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拆开信封,展开信纸。
信上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确实是赵樽的亲笔。
然而,信中的内容却让他刚刚平复些许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赵樽在信中直言不讳地提到,他打算在苍州发展自己的军队,并且这支军队将配备一种“神秘武器”。
信中还让他继续配合封锁苍州到京城的消息。
同时,让他盯紧孙之州孙文远的动向,将荒地的项目想办法推广到其他邻县,以便早日让苍州的百姓吃饱肚子。
骆海的目光在信纸上反复扫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他的心上。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藩王的府兵,按规定不得超过五百,而赵樽却在信中直言不讳地提到“军队”。
就是用脚指头想,他也能大概猜到赵樽想干什么。
更让他心惊的是,赵樽竟然提到了“神秘武器”,这与他截获的军报内容不谋而合。
显然,赵樽的野心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庞大。
想到此,骆海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脚下的地面正在崩塌。
他一直以来都将赵樽视为自己的亲儿子,尽心尽力地帮衬照顾他。
然而,赵樽刚被封了藩王,就试图做如此惊天动地又大逆不道的事情,这让他如何帮衬?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凭借自己的努力步步高升,让家人也跟着他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