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过来的时候,这位郑老太君已在殿中等候多时。
镇北侯府几代从武,男丁又大多镇守边关,便是女眷,身上亦带着些许说不出的刚毅之风。此刻一袭超品诰命大妆,直挺挺地端坐于下首,仅一个背影,亦可见凛冽风骨。
据说早年间,这位老太君也是提过枪上过战场的。
然而真正靠近后,安宁这才发觉,眼前这位郑老夫人发间已然花白了一大片,眉眼间亦是大片的折痕……
见安宁过来,郑老夫人面上很快露出些许笑意:
“这就是杨三姑娘吧,真是位俊俏的小姑娘,叫人一眼瞧上去,心下便敞亮地紧。”
曾几何时,她那大孙儿也是这般舒朗大方。若是………
深吸一口气,老夫人强自将心下的诸般酸楚压下。转而亲热地拉过眼前小姑娘的手。
骤然被如此对待,安宁忍不住微怔了片刻,却在下一秒,看到殿中熟悉的那个人影时眼前一亮。
“无相大师!”
“原来大师您也在啊,对了上次的事还没谢过大师您呢!”
“多亏了您早前赠下的玉符,这几日做什么都超级顺畅呢!大师不愧是大师啊!佛法高深……”
末了,安宁还忍不住点着小脑袋,对着眼前人一脸敬佩道。
得道高人无相大师:“……”
大可不必哈!
感受着大殿内包括上首太后娘娘,几乎所有人目光再一次汇聚到自个儿身上,无相大师再次强忍着抬手释汗的冲动,再一次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缘法所致,亦是小施主本人福缘深厚,非贫僧微末道行可扭转乾坤………”
这下不等安宁开口,一旁的郑老太君便率先沉声道:
“杨三姑娘福缘深厚不假,大师也实在过谦。不瞒大师,您当日亲手所制的护身玉符老身这些时日也曾时常佩戴,自越儿去世后,老身这身子,已然难得这般轻快……”
“大师您的能力毋庸置疑!”
来了!
安宁心道。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口中的越儿,正是四年前“接连意外”去世的镇北侯府世子,自家小伙伴儿口中再倒霉不过的倒霉蛋子。
安宁好奇抬眸,视线在对方腰侧系着的,同样刻着各种符文玉坠微顿了片刻。
倘她没记错的话,在那日赏花宴,在她亲身展示出玉符的特殊性之后,不说在场京中各大闺秀,稍微有点儿消息门路的,对这位无相大师的“玉符”可谓趋之若鹜。
目前为止,光是排号,怕都排到猴年马月。譬如她家大姐,这阵子递上去的信儿连个音儿都没有。
然而眼前这人,手上的玉坠明显已经有些时候了。
看来………安宁心道:对对那位世子的离奇离世,眼前这位老太君早前并非没有怀疑。如若不然,也不会再得到消息后,立马出手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