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的时候恰逢张良就在身边，且并无他人，倒是让卫庄略微松了口气。

“你对在下倒还真放心。”有些无奈的扶住卫庄那虚软的身子，张良的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一丝认命与叹息。

“便是真正的卫庄，子房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不是么？”稍微平定了气血，卫庄声音虚弱的反问，气势却并未有半点减弱。

“好吧，我认输……看来拜见师叔的事已经不容再耽搁，我等这就前去！”语毕，张良便几乎半抱着将卫庄带到了荀子面前。

眼见自己素来十分激赏的师侄难得露出不淡定的神色，荀子不禁将目光在卫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随后表情莫测的到，“目的太过明确的人，老夫素来不喜。”说完便再未将目光多停留在卫庄身上半分。

“师叔并非子阖，又怎知子阖内心是否全无真诚？”卫庄却是十分淡定的靠在张良肩上，苍白的面容上挑起的剑眉更显傲骨。

“哦？如此老夫便试上一试，若你真能过关，再谈其他。”犀利的目光几乎要将卫庄看穿，荀子目无波澜的如是说着。

“师叔请便。”手指轻轻按着刺痛的心口，卫庄的表情依旧淡然。

“这一测本有十题，念你如今的状况，只要前三题能答的让老夫满意便可。”抽出一本卷册递到卫庄手上，荀子沉声到。

张良一看，不禁略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这可是当年他们师兄弟三人正式成为小圣贤庄的主人时答过的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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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小圣贤庄？

所谓圣贤之理，人尽皆知，子阖并不想过多赘述。大道尽，意悠远，只望儒家弟子从始至终都能够坚守本心，不为世俗纷繁所左右。‘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若远避法度只求清贤，又当何罪之有？

如何看待当今世道？

世道本存，人心唯己，尽己所能的生存，尽己所能的守护，但求问心无愧，已足矣。世道非天道，时移世异，终道此生无悔，便是吾所求。

如何看待你自己？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早已无从分辨。只求此生无愧爱己与在乎之人，不求来生，不求永恒。卫庄本就并非心怀天下之人，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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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大论本来是他的强项，只是如今的状况早已不容如此，让张良代笔完成着三道题之后，卫庄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迷离。

“如何？可还撑得住？”看着荀子面上不自觉露出的满意神色，张良略略松了口气，表情担忧的看着怀里面色惨白的卫庄。

“还好，咳咳……”话刚出口便被殷红的血色湮没，眼见自家师侄那毫不掩饰的焦急神色，荀子终于不吝出手。

一番忙乱之后，荀子便道出还缺一味药引（--师叔你是跟药引克上了么），赤练和白凤自然是当仁不让。

“一定要一起活着回来，否则我就立刻给你们陪葬！”冰凉的手死死的攥着白凤和赤练的手，卫庄强撑着睁开双眸看着他们到。

定定的看了他半晌，饶是白凤都禁不住红了眼眶，二人随即表情坚定的闪身而去。

回来的时候自不可能完好无损，死死的拥住两个人放肆的任眼泪滑落，卫庄的心底却是一阵心痛和温暖。

他可以为盖聂舍弃生命，可以为张良两肋插刀，却要如何偿还白凤和赤练的这份感情与忠贞？此生，早已注定无法逃离这份羁绊。

伤愈之后卫庄便带着白凤和赤练离开了小圣贤庄，却也因此与此处结下不解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