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老师。”
“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这句话是你说的。”
“我后悔收你了。”
“老师,世上没有后悔药。”
“……”
……
“……说吧,这次又想要干什么?”
听到对方略带退步的语气,男人不由勾了勾唇,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眼里的平静带暖的神色突然沉浸下来,晦涩不清:“我想请老师为我才出生的孩子卜一卦。”
孩子?
白发的青年手微微一顿,但又很快的依旧提壶沏茶,对他刚刚说到“孩子”时那不自然的停顿没有任何好奇。
“名。”
“澈。”男人手执茶杯,白色的雾气没来的及散开便已稀逝在空气中,他手指轻划,在木几上书写了一个复杂的篆体。
青年听罢,手指伸向腰间,在袖口薄衫的遮掩下手心气流浮动凝聚出一面普通的青铜古镜。。青铜镜盘,周围附着繁琐的的花纹,黄铜镜面,被打磨的格外光滑。
“连附与水,近皎月,此子的命格略有起伏,却并不与你类似,且今后会有一番作为,最重要的是教导的人会是他命格起伏的开端,也是俗称的命运转折点。”
“可更详细吗?”
青年扫了他一眼,不语。
男人沉默:“是政疏忽了,忘了老师的规矩。”
“既已问完,你也该回了,免得待下去中暑,这我可担待不起。”摆摆手,青年毫不在意的把铜镜放在桌上下着逐客令。
男人垂眼,遮住了里面瞬息万变的情绪:“是,老师,政告退。”
起身,青袍边角划过几桌,荡起滚云般的起伏。
青年执杯抬眼,看着对方在自己眼中一天比一天坚毅的侧面,略有感慨的吐出一口气:“阿政,下次不要再偷偷过来找我了。”
男人背脊一僵,没有回答,只是声音显得有些低沉:“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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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的大街,买早点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在这难得凉爽的夏日,如此热闹的街市却莫名的为人增添了几丝烦躁。
“包子,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皮肤黝黑的男人拿着扇子扇着蒸屉上的热气,对着来往的行人嘴里不住的吆喝。却不见一只脏兮兮的小手已趁他不注意时成功顺走了一个包子,等过了好一会儿,小手再次伸出去之时,被眼尖的老板娘抓了正着。
“好啊!我说最近的包子钱怎么会赚的越来越少了,原来是你这小兔崽子干的好事!”
十来岁的孩子当场被抓,看着看热闹逐渐围拢过来的人群慌了手脚,他一手拿着“罪证”,顿时涨红了脸,却又结结巴巴的死不承认。
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脸皮还薄的很。
包子铺老板娘双手叉腰:“什么?不是你?呵!老娘还是第一次看见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包子就在你手上,你居然还说不是你?来来来,大伙来说说,这有谁会信呐!?”
“这小孩是谁家的……”
“就是,明明是偷的还不承认……”
“……也不知道是谁教出这么没有教养的人。”
“……是啊,小时候就这样了那长大了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