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抑制内心波动的情绪,也不想再克制自己,于是忍不住仰头靠了过去。
双唇从他紧抿的唇线边擦过,最后落在了脸颊上。怔了怔,我仰头看他。
他侧开了头。
低头笑笑,令狐冲抬手揉了揉我的发,却不说什么,只向后退了一步,“走吧,陪我练剑。”
·
思过崖的夜依旧和以前一样冷,却又比往常暖和。
夜风从洞口呼啸而来,吹得盆中火焰左右摇曳,时不时‘噼啪’作响,飞出一串火星子来。
与令狐冲合衣躺在洞中唯一的石床上,我闭着眼努力了好半晌,却依旧没能挤出半点睡意来。
身后的令狐冲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又绵长,一阵阵地刷过我的后颈,让人好生难受。
反正睡不着,索性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又看了他一眼,才缓步走出山洞。崖上的风很大,气温也比洞内低很多。紧了紧身上的外袍,我朝崖边走了过去。
芷青铁剑已重新插回了石缝中,剑身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想起日间与他练剑时他熠熠生辉的眼睛,唇边便也有了一抹笑。
尽管没了内力,许多剑招威力大减甚至空有形而无神,但于我二人来说却已满足,只觉得恍如隔世。
今日走的这百十招,正是当年替他喂招时使的那些。
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却比那日更醉人了。
阳光正好的崖上,裹着被风扬起的粉色桃花,一青衣,一素衣,持剑飞舞……
愣愣出神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余光中。以为是令狐冲醒了,望过去时,却是风清扬正皱眉盯着我。
“你……”捋着他的大白胡子,风清扬率先开口,却只有一个字,便摆手作罢。
看着眼前的旧人,想着自己如今面目全非,感慨之余,也不知应当说些什么,于是默立不言。倒是风清扬笑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朝我走来,“你可知你虽消失了好几年,但这江湖上关于你的传言却从未停止。”
老实回答,“不知。”
“嘛,江湖上那些传言不听也罢,大多都是说书人胡乱编的。”风清扬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立在我身边,他随我一道瞅着那柄剑,“毕竟比起耳朵听到的,我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顿了顿,他回头看我一眼,“上回你从这里离开时,还以为是你放不下,谁知,你是比任何人都傻。”
闻言一愣,他知道我是谁。
“丫头啊……”轻轻拍了拍我的肩,风清扬摇头不再说话。
不习惯被人用这种态度对待,负手傲然而立,我并不看他,“世人都说我是邪教妖人,畏我惧我,只当我无所不能无所不为,却不知这世上也有我做不到的事,放不下的人。你曾说情字伤人却更困人,如今才算是真的懂了。”回头看他,我勾唇笑了笑,“可懂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看着身旁的老人,我忽然很想知道,“风清扬,你是如何看出我身份的?”
闻言,风清扬笑着捋了捋胡子,“今日你与令狐冲练剑,我正好在一旁看到,见你一招一式都与往日别无二致,就猜到了一点。剑招虽易模仿,但举手投足的气质与习惯却是怎么都模仿不来的。因此饶是离奇,却也不得不信了。更何况,”故意顿了顿,他笑道:“那臭小子只要与你一起,便连表情都会变得不一样。这一点只怕连他本人也不知道吧。”
听出他言语之中的笑意,面上一涩,只得扭头望着一旁的半弯明月。
“他如今就在洞里,你可要去见见他?”
“不了,我与他还是不要再见的好。今夜前来也只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测罢了。”
“风清扬……”
“丫头,”打断了我的话,风清扬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你二人走到今日都不容易,切不可再做傻事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