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二、我的大亮子(1/2)

“哥,我回来了!”

“哎哟,大亮子你咋提前回来了?!”哥哥在厨房里专注地切着酸菜,听到我的声音后便止住了动作,毫不犹豫地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快进屋,咱妈这几天都急坏了。”……

———是的,我叫陈亮,哥哥叫陈明,黑龙江省依兰县珠山乡倭肯村人。所以没有必要纠结了,这是一个农村家庭的故事。再确切一些的话,这是来自一个不算最贫穷但是很封建的农村家庭的故事。

其实我一直不清楚“故事”二字究竟是怎样定义的。真人真事儿到底算不算“故事”呢?现在我想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重要,但是我觉得我始终有义务向大家保证,接下来我要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件。同时我也要承认,这里面我和哥哥的名字都是伪造的,具体因由,你们应该很清楚。

我的家乡有很多不算入流的地方习惯,当然也包括了语言。就像刚才提到的“厨房”一词,第一次这么说出来的时候我真得浑身不舒服,感觉所有的寒毛在往皮肤里钻,那种在身体表面形成密密麻麻的“坑”或“点”的感觉会迫使我当下里一动不动地等待它们暗自挥散掉。但是我后来又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貌似标准的普通话朗朗道出“厨房”这个词汇,却只是因为在我提到“外地”二字时,我的同学们完全不懂得我要表述什么,“外地?你家吃饭都去外地?远不远啊?”好吧,“外地”在我的家乡就是指“厨房”,顺便一提,“碗架”是“橱柜”的意思……

就是这个站在厨房里对我傻笑的哥哥,让我一眼就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哥哥太善良太耿直,演技极其拙劣。因为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提我手中的行李,而是端着酸菜盆子径自朝后屋走去。

“哥,你等一下。”我大步跨到哥哥身边。

“哎呀,你快进屋吧!”这种积极的回避有些太明显了。

“你先别动。”我自然不会听他的话,而是紧紧盯住他的左脸———那张黝棕的脸上,五个暗紫色的手指印子直直逼入我的眼睛,淤血的中心区域已经开始肆意肿胀起来———我也是后来才慢慢体味到的,在哥哥那么幽深的脸色中能留下如此显而易见的印记,可见下手的这个人,当时是抱着“打死你”的心态才开始行动的。

而世界上敢这么对哥哥的人只有一个,于是我扔下行李冲进里屋,“妈,你又打我哥干嘛!”

“哎呀亮子,”妈妈装作“听不见”的本领绝对技高一流,“你行李哪去啦?扔外地干啥呀?”

“妈!我问你为什么打我哥!”此时的我很生气,所以刻意把每个字的发音都画上了重读符号,因为妈妈恶意相向的对象是我哥,当然只是这样我也不至于气到浑身哆嗦,所以较真儿的话,那是因为被妈妈毒打的人,我的哥哥,是我一生最爱的男人。

———好吧,到这里我必须承认,我爱我哥,我哥也喜欢我,我们兄弟俩是同性恋,而这份泛滥的感情在现代化的美好世界中用一个奇妙的字母就能毫无疏遗地全部概括———g。再回到事件本身,哥哥相较于我注定是不公平的,“他是g”这样的秘密后来被爸爸妈妈发现了,而“我是g”这件事还稳妥地处于“秘密”阶段,恰恰就是这个秘密的不留情面的爆裂改变了哥哥在家庭中的地位,那么关于这个秘密的爆裂过程我会在以后告诉大家。

“亮子你怎么净说我!”妈妈竟然还不明白我为什么针对她,反而暴跳如雷,“你也不看看他那个熊样儿,一个月给他介绍三个对象儿全黄了!早知道他是这么个瘪犊子样儿,我当年就应该……”妈妈的词汇量着实有限,所以相同的恶语曾经在我耳道中来回逛悠着不下百遍。

“妈!”我飞快地跨过去拍了她的肩膀———关于“拍肩膀”这个动作运用得是否恰当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直到现在也不清楚,明明还有其它的阻止方式,比如快速捂严妈妈的嘴,比如用双手摆出“T”字形,比如一根竖在鼻前的食指附加一句厉声的“嘘”。但是我当时太着急了,我不想让接下来的恶语一次又一次地摧残哥哥,所以我要立刻禁止掉当下的局面,于是便不假思索的“拍”了妈妈的肩膀。

可妈妈竟然能明白我的意图,当即便息掉了声响,同时仍然要过过余瘾似地小声咕哝:“活着干什么?赶紧死了算了。”……

晚饭,我和爸爸妈妈在里屋吃的,酸菜血肠,香菇炖鸡,全是我喜欢的饭菜,而且没有姜片的气味儿,因为哥哥知道我不爱吃姜,而我对姜的厌恶之极爸爸妈妈也是知道的,但每次他们下厨时都会好像“没记住”一样便丢几片下锅以刺激下味蕾。

而哥哥,自然是一个人站在外地,也就是城里所说的“厨房”,就着腌黄瓜,啃着泛黄的硬馒头。这个情景仅仅是源于晚饭前妈妈的一句“你还好意思进来吃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书库 . www.xuanshu100.net
本站所有的文章、图片、评论等,均由网友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网络,属个人行为,与百书库立场无关。
如果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在24小时之内进行处理。任何非本站因素导致的法律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